紅的眼睛。
寧霜的身後跟著寧文,似乎是瞧見我的身影,寧文有些愣了愣神,轉瞬又踏步了過來,掏出了手中的火摺子點亮了寧霜的身邊的紙錢。
“刺啦”一聲,躍動的火苗一小子躥了上來,照亮了我們每個人的臉。
“姑姑也是來看望大哥的嗎?”寧霜出口的聲音還有些哽咽。
我望著寧霜同寧文的動作,心中卻不知為何充滿了一股熱意,你看,沈佑,即使你不是趙家的人,寧霜同寧文依舊將你當做他們心中敬重的大哥。
火苗的熱氣很快撲騰到了臉上,寧文終於開了口,“姑姑,我知道,大哥的死同你無關,可是,大哥真的死了嗎?”
寧文抬起了頭,橘黃色火焰在他的面目前跳動著,他動了動手中的紙錢似乎仍然不肯相信沈佑去世的真相。
寧霜紅著眼睛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將手中的紙錢丟進了火堆。
我望著他的面容,僵硬的勾了勾嘴角,輕聲問他:“龐仲明親自領得旨意,你沒有問他麼?”
寧文的神色頓時黯淡了下去,“為什麼仲明也下得了手,明明當年,他親口同我說,他想要追尋大哥的腳步,守衛趙家!”
寂靜的夜,火苗將金黃色的紙錢燃燒的撲撲作響,我不說話,凝視著面前的這簇傳動的火苗。
良久,寧文的神色忽然激動起來,他有些語無倫次的開口道:“白日裡,仲明——仲明他的神色一直很沉重,可是,那份沉重我總覺得怪怪的!莫非——”
說到這裡,寧文的戛然而止,他帶著欣喜的神色朝著我望過來。
我撇開他的視線順手將手中的紙錢丟入火堆中。
寧文像是明白了我此刻的含義,他忍著激動,抓著紙錢的手也微微抖動了起來,他輕聲不停的對著自己到:“對,沈佑已經死了,四妹,沈佑已經死了。”
寧霜的神色也不由的輕鬆起來,帶著一抹期盼的色彩望著我。
火焰的熱氣扭曲著升上了空中,我們三個人默默的將手中的紙錢燒的一乾二淨,宮中的冤魂向來不少,此番就算是為過世的人積福也好。
“姑姑,以後你說我們會再見到他麼?”忍著心中激動之情的寧霜忽然輕聲問。
我抬了頭,望著星空中的皎月,想著沈佑同我說的每一句話,想著他對我說:“恩,我不會死,我等著同你一起到白頭。”
良久,我垂了視線,望著面前跳動的火苗輕聲說:“會的,一定會的。”
第二日,龐仲明進了宮,為我帶了一份信。
看到信封,我顫抖著手接了過去,打了信封,我望著信封上的字跡有些愣神,似乎忘記了該往下繼續讀下去,而是靜靜的凝視著上面的字跡,彷彿沈佑就在我的身邊。
龐仲明退到了殿外,我站在窗戶旁,從窗外射入的陽光帶著繾綣的塵埃,調皮的在我的手邊漂浮著,我垂下了視線,靜靜的望著宣紙上浮動的字跡。
“宸安,當你看到這份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京城。
仲明拿著旨意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定然是你的旨意。我自五歲進京,在宮中已待整整十四年。冥冥之中似乎早已註定,我進宮的那日,你出生,不早不晚,就像是此生我,便是特意為你進宮一般,陪你在宮中直到你真正掌權。
我父親生前鎮守玉門關二十餘年,此生死在玉門關的峽谷裡也算是魂歸故里,如今,我將要去我父親曾經駐守過的地方,維繫他的使命。
原本,我是恨的,恨趙宸穆,恨我娘。可是當那年孝元后去世,你那般痛苦的摸樣後,我才知道,原來失去親人的痛是這般兇狠。趙宸穆也是你的親人,可我卻不願你再如此痛苦,就像當年的我一般。
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