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知曉,請一定一定保佑哥哥,父母已經出了事,他不能再出事了。
她都忘了那天是自己生日,就記得踏入家門,看著周衍照安然無恙的站在客廳中央,他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那是他最後一次,用那樣溫柔眷戀的眼神看著她。
她攥緊了手心的鑰匙,前塵往事早就被她埋在十八層地獄的底下,任誰來,都不肯輕易再翻檢。只是沒有想到,原來多年之前,父母仍舊給自己準備了生日禮物,可是這份禮物她沒有收到,就已經驟然生變。
周彬禮看她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裡,還以為她是驚喜,於是像孩童般得意:“銀行保險櫃,密碼加鑰匙,還要你親自簽名才可以開啟,密碼就是你生日。”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遠的像是別人在說話:“謝謝爸爸。”
“謝謝你媽媽吧,是她說把鑰匙藏在花盆底下,然後讓你自己來找,一定很有趣,哈哈,哈哈。”
周小萌看老人笑得連牙都露出來了,心裡忍不住一陣陣難過,說:“爸爸,我推您進去吧,您該睡午覺了。”
“好,好……”周彬禮說:“記得去開保險櫃。”
“嗯。”
她下午的時候就去了一趟銀行,簽名核實身份之後,銀行的人用機油把鑰匙擦了半天,才配合密碼開啟保險櫃。
原來是她嬰兒時代的手印和腳印,小小的石膏模子,那時候做這些東西都十分簡陋,不像如今紀念品公司遍地都是,那時候也是葉思容有心,所以替她拓了有手模腳模。
還有一張賀卡,是葉思容寫的:“生日快樂!我的小萌。”
周小萌剎那間幾乎所有力氣都失去,她倚靠在柱子上,這是母親一生最後的手澤,她永遠不會醒來,更不會書寫了。
有一顆很大的眼淚落在那張卡片上,她連忙用手拭去,然後將那張卡片舉起來,貼近自己的嘴唇,就像無數次,母親親吻她那樣。卡片連一絲摺痕都沒有,可是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覺得自己都已經活了一輩子了,從前破碎的片斷,都遙遠的像是上一世。
只是一點點碎屑,就夠她滿足很久很久。
銀行工作人員見她這樣子傷感,一直沒有過來打擾,最後她要走的時候,工作人員才問:“周小姐,您名下還有個保險櫃,租期就快到期了,您還續租嗎?”
“什麼?”周小萌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以為是周彬禮以她名字開的保險櫃,他一直記不清這些事了,於是她說:“哦,我忘了,能把合同拿來我看看嗎?也是要鑰匙和密碼的嗎?”
“您簽名就可以開啟了,和信用卡一樣。”
周小萌說:“那就開啟看看吧,看完我再決定續不續租。”
工作人員拿了份憑證來讓她簽名,然後就開啟保險櫃。櫃子裡是一隻鞋盒,她突然心跳加快,手也抖得厲害,幾乎不敢開啟來看。
最後她終於開啟,果然裡面是一雙木頭鞋,做得十分精緻,掏空了鏤出花來,外面又用顏料勾勒出花紋。她把鞋子翻過來,果然鞋底上刻得有字。一隻底上刻的是“一生”,另一隻底上刻的是“相伴”。
她十六歲的時候,周衍照曾經去過一趟荷蘭,她千叮萬囑,讓他給自己帶雙木鞋,結果還是被他給忘記了。回來之後,她自然大大的不依,生了好幾天悶氣。周衍照說:“木鞋有什麼難的,回頭我給你做一雙。”
周小萌說:“吹牛!”
“真不吹牛,哥哥的手藝,你等著瞧吧!”
周衍照雕刻很有一手,大約是因為他玩刀玩得好,雕刻用的是巧勁,當年他還小的時候,葉思容看他這也不願意學,那也不肯用心,就成天拿小刀雕橡皮玩兒,倒也沒攔著他。再長大一點,甚至給他買了工具,讓他雕木頭,也治印。
周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