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一定要見一見周衍照。
周小萌生平第一次逃學,就是因為周衍照。周家的司機每天晚上會來接她放學,她只有蹺課才可能去看周衍照。所以她跟班主任請假,藉口說肚子疼。女孩兒總有不方便的兩天,班主任是中年婦女,也有女兒,聽她這麼一說,就批准了半天假。
周小萌拎著書包從學校出來,攔了輛計程車就直奔餅市街。開到餅市街南的牌樓底下,司機就說:“小姑娘,只能到這兒了,裡面太窄,車進不去。”
周小萌付了錢,仰頭看了看那尊古舊的牌樓,四面的建築都是騎樓,使得狹窄的街巷顯得更深遂了,縱然是光天化日之下,也彷彿顯得有幾分幽暗似的。白天的餅市街看上去,跟南閱市的其它老街沒什麼兩樣,只是彷彿更冷清一些,小發廊都還沒有開門,零零星星開著的鋪面,都是賣菸酒雜貨的,還有賣檳榔的小攤,就擺在巷子的拐角,借那一點點陰涼,擋去秋日的太陽。
周小萌站在巷口發了一會兒呆,這裡縱橫交錯,是蛛網一樣的小巷,怎麼才能找到周衍照呢?就在她愣神的時候,突然旁邊竄出一道黑影,劈手抓住她手裡的書包,她下意識去奪,那人卻意不在此,正好趁著她一伸手,就在她胸口摸了一把,旋即猥瑣的笑起來。周小萌大怒,連耳朵都氣紅了,將包往懷中一奪,腿已經踢出去。
自從初中被幾個小流氓堵過一次之後,雖然周衍照替她出了氣,但仍舊擔心她受欺負,所以把她小時候學過一陣的跆拳道又逼著她重新練起來,每逢雙休,就拖著她去跆拳道館練習,有周衍照這個嚴師,她雖然不算高徒,但已經手底下很有兩下子了,這一腳把對方立刻絆倒在地,周小萌又踢又踹:“臭流氓!臭流氓!”一邊罵,一邊委屈的都要哭了。
那人沒防到她身手竟然這樣好,被絆倒之後又踢中要害,疼得大叫,這時候巷子裡聞聲躥出七八個少年,每個人手中都捏著彈簧刀,面容猙獰。周小萌縱然膽大,但看著這些人突然圍上來,也嚇傻了,往後退了一步,厲聲質問:“你們要幹什麼?”
有人把地上的人拉起來,那人躬著身子罵道:“哪裡來的臭娘們,敢到餅市街來鬧事,今天非把你教得認識爺不可!”
周小萌慢慢往後縮,背靠著牆,周衍照教過他,這樣可以避免腹背受敵,只需要應付正面而來的攻擊就行了,可是她面對七八個持刀的人,到底還是害怕,所以挺直了背,說:“我是來找我哥哥的,他叫周衍照!”
為首的少年愣了一下,周小萌見有效,又補了一句:“我爸爸是周彬禮!”
周彬禮三個字,在整個南閱市可謂一尊金字招牌,黑白兩道,都要給些面子。在餅市街來講,那是比市長更加如雷貫耳的人物。所以她這麼一說,當場的人都愣了,將信將疑的看著她,既不敢信,又不敢不信,七八個少年執著刀,僵在那裡,一時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正在這時候,突然聽到一陣引擎的轟鳴聲——餅市街窄得連計程車都進不來,但機車卻是可以靈活進出的,這也是餅市街許多人的交通工具,騎機車的人從巷子深處駛出來,看到這邊的情形,不由得放慢了車速。等看清楚是周小萌,那車就“嘎”一聲剎住了,周小萌也看清楚了,騎車的正是小光,他沒有帶頭盔,兩隻眼睛正炯炯的看著她,好似看到什麼怪物似的:“周小萌?”
周小萌一見到是他,雖然只見過一面,但一看是見著熟人,終於“哇”一聲哭出聲來。小光一見她哭,連忙從車上下來,問:“怎麼了?”
“我要哥哥……”周小萌畢竟嬌生慣養,她剛剛又怒又羞又怕,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找到周衍照:“我要哥哥……”
小光沒有妹妹,平常打交道的女孩,也都是跟男生一樣,很少見到這樣跟洋娃娃似的少女,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