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兩三日後,她又搭了一輛順路馬車,前往幷州之西寧州。
如此一來,侯府里人再想尋她,可就難了。
她想著,那些人斷斷想不到,她竟然跑去了另外一處。
她當然也惦記著陳遊東那裡銀子,不過想著,自己必須避避風頭,等過去這一陣,侯爺新夫人娶了,差不多把自己忘記了,自己再回去,神不知鬼不覺。
一路上躲躲藏藏,也遇到一些波折,誰知道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逢凶化吉,便是需要車馬時候,總是能有好心人車馬搭載一乘,如此如有神助一般,竟然順利地到了寧州,這寧州地處交通要塞,來往車馬多,倒是熱鬧得很,也有不少像香嫵這種外人,只為了能尋個生計,香嫵藏在那些人中,倒是也不惹眼。
到了寧州後,香嫵先住在尋常客棧裡,之後就四處尋覓著,想找個住處,但是她人生地不熟,哪裡是那麼容易。
倒是那客棧老闆娘,是個爽利人,見她孤身一人,便問起來。
香嫵沒說話就兩眼淚汪汪,只說自己年紀輕輕沒了丈夫,寡婦失業沒個著落,又被公婆趕了出來,如今不求其它,只求能有個住處。
說著,眼巴巴地取出來一些銀子,問人家這些能盤下一處宅院嗎?又說若是不夠,只怕是自己這日子過不下去了,說完還掉了一些眼淚。
客棧老闆自然是信了,倒是爽快地幫著香嫵打聽,很快尋到一處,算是鬧中取靜宅院,只是略小一些罷了。
香嫵覺得孤身一個女人家,關鍵是要安穩,看看那宅院處於衚衕正當央,若是門戶緊閉了,應該不至於招來賊人,便應下來。
盤下來這處宅院後,她開始打掃安頓。
雖說她如今身上錢財頗豐,但財不敢露白,也得藏著掖著,免得被人家惦記,只能是裝窮,勉強給自己置辦了一些尋常傢俱,算是把家給安頓好了。
安頓下來後,香嫵又買了幾樣瓜果點心過去客棧老闆娘處謝人家,這老闆姓孫,人稱孫娘子,看著香嫵倒是投緣,也有心結交,一時兩個人你來我往,倒是處得不錯。
香嫵又說一個人沒什麼營生,長此以往怕是坐吃山空,那孫娘子介紹了香嫵一個活,卻是幫著藥店那裡謄抄醫書,香嫵自然是樂意,當即由孫娘子引薦著過去了。
那藥店主人是個頭髮須白老人家,姓陳,也是個古道心腸人,就此收下了香嫵,約定了抄一本書給多少銅板,香嫵哪裡在意多少錢,不過是尋一個活,好歹在這裡有個營生,並有交道人,慢慢地融入這裡,不至於孤零零地被人欺負懷疑罷了,自然是應下了。
自此,香嫵白日裡過去抄書,晚間回到自己院子,閒來無事便和孫娘子說說閒話,慢慢地也結交了幾個鎮子上婦人,還算和善,偶爾間問起香嫵事,一個個感慨連連,對她頗為同情,有幾個還想給她做媒,香嫵趕緊拒了。
她曾經想過隨便嫁給王二狗,隨便嫁給侍衛花匠或者馬廄裡,那是小姑娘家不懂事,就想著找個男人找個倚靠。
但是如今,她懂事了,經歷了侯爺那麼一個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怎麼可能再看上別個?
這個世上,能比得上侯爺半分,她怎麼可能再遇到?
是以只說自己身體不好,怕是不能孕育,倒是憑空連累了別人。
本來這小鎮上對她覬覦也很有幾個單身漢子,後來聽說她不能孕育,頓時都散了,在這年月,不能孕育女人沒幾個願意娶回家,大家娶媳婦不就是為了傳宗接代嗎?
頂著大傢伙同情目光,香嫵鬆了口氣。
她發現這小鎮不是長久之地,她得趕緊再尋覓一個住處,一個不會惹人注意。
可是就在她打算動身離開時候,一個讓她提心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