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馬車上敞開的小窗灑在他的身上,讓他凌厲而分明的側臉線條多了幾分暖融融的感覺,恍惚讓李琮心覺得他不再象以前那樣對她冷冰冰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剛才大夫給他診病,說風寒雖重,但並無大礙,只是他脈象奇怪,氣血淤滯,竟有逆行之象,若不及早找出病因,日久只怕兇險。可是大夫問病之時,慕晨軒卻三緘其口,一付安之若素的樣子,讓李琮心擔心之餘,又多了些憂慮,總覺得慕晨軒似乎隱瞞了什麼事情。
馬車走到京城最大的飯莊迎賓樓前停了下來。時已至正午,這迎賓樓的全鴨宴被如月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李琮心決定來嚐嚐鮮。
一下馬車,迎面便看到一座兩層的木樓,雕樑畫棟,門前車水馬龍,賓來客往,好不熱鬧,果然是名不虛傳。
這次因為是偷偷出來的,李琮心也沒敢帶侍衛,隨行只帶瞭如月一個人,三個人正信步往迎賓樓走,忽聽的一聲悽慘的哭喊聲:
“爹!”
緊接著便看到幾個凶神惡煞的奴僕強拽著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子從迎賓樓出來,後面一個白髮蒼蒼的老翁連滾帶爬的追了上來,哭著喊:
“兒啊,求求你們,放過我的孩子吧!”
這時一個錦衣女子走過去,一腳把老翁踹的飛了出去,頭撞在了迎賓樓的門框上,當即便鮮血如注,流了一臉。那女子卻混不在意,扭頭便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老東西,找死。”
看著老人的慘狀,周圍的人群都躲的遠遠的,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李琮心見狀,血直往腦門上衝,便衝了上去,擋在了那夥人的面前:
“住手!我說大姐,你怎麼隨便打人呢?”
那幾個惡奴大概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阻攔,一下子愣住了。那個錦衣女子看了看攔在面前的李琮,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見她小小年紀,衣著考究,眉目間天生貴氣,心道不知又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富家女出來多管閒事,伸手一推李琮心,輕蔑的說:
“哪家的毛丫頭,滾一邊去,也不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我還告訴你人我打了,這個小的我也要定了,我看上了他是他的福分,怎麼著吧。”
李琮心這時才看清楚對面的錦衣女子的長相,大概三十上下的年紀,冗長臉,眉眼長的很好看,卻是一付無賴嘴臉,李琮心看著她,氣就不打一處來,沒想到女人不要臉起來也一樣的無恥。
“我是誰你別管,青天白日、天子腳下,你敢公然強搶民男,在你眼裡還有王法嗎?你趕緊讓你的狗奴才把人給放了,否則別怪我跟你不客氣。”
李琮心針鋒相對的用手指上了對方的鼻子。
那個錦衣女子倒也爽快,仰面大笑三聲:“哈哈哈,好大的口氣,來人,給我打!”
要是說到打架,李琮心是一點不怵,想當初在小學的時候,李琮心就曾經打遍同桌無敵手,因為這個被老師換過無數次座位。
她上小學的時候,男女生之間封建思想比較嚴重,同桌之間都畫著三八線,那個年紀的男孩子還不懂得憐香惜玉,經常欺負一下弱小的女生,其他女孩子小事也就忍了,偏偏李琮心不懼,什麼事情都寸步不讓,基本和所有的同桌都打了個遍。
她畢竟是女孩子力氣小,難免吃虧,可是被打疼了,她從來沒哭過。為了打架,後來她專門留了長指甲,打不過就使出九陰白骨爪。有一次她狠狠的撓了同桌的男同學一把,打完架後她彈出指甲裡的血肉,咔咔的,血肉橫飛,十分慘烈。後來長大了,同學聚會的時候,她還見過那個男同學,當時那個同學還讓她看了臉上的疤痕,那麼年過去了依然有著淺淺的痕跡,那個同學還開玩笑說因為這幾道疤,至今未娶,讓她以身相許,以彌補他的損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