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尊貴無比的龍君哪裡為別人下過廚房?更別說還要煎藥了,只怕他連茶水都不知道要怎麼燒。
白蘞想了想,撐著身體坐起身,下床穿鞋,走出房間慢慢朝著後院尋去。
燭光晃動的廚房,有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半蹲在灶臺前,嘗試著往裡面添柴,儘管他的表情很是認真,但稍顯遲疑的動作還是顯露出了他對於做飯的生疏。
白蘞來到門邊,他的腳步聲讓原本無比專注的殷寒亭倏地皺起眉道:“你怎麼起來了?”
白蘞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殷寒亭攥住了手腕,下一刻小心翼翼地拉入了廚房中,“外面風大。”
“龍君……”白蘞不知道殷寒亭這幾日是怎麼了,不僅沒有因為他的冷落而離去,反而對他越發好了起來。
殷寒亭能夠猜到一些白蘞的想法,他露出一個泛苦的淺笑道:“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白蘞立即搖頭,他總覺得自己若是開口叫了,他所執著的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把小草送回去躺著殷寒亭不放心,乾脆從廚房外的草垛子邊上找來了一隻小馬紮,讓白蘞坐在上面。
白蘞想起了自己來廚房的目的,頓時坐立難安地問道:“龍君,要不還是我自己來弄吧。”
殷寒亭一邊要把飯菜放上蒸籠,一邊還得顧忌著煨藥的火爐子,實在是手忙腳亂,但小草的詢問多多少少還是挫傷了他的自尊,畢竟是他在照顧病人。
“你坐好。”殷寒亭不管白蘞的提議,專心致志地盯著開始冒熱氣的藥罐。
白蘞精神不濟,本該睏乏難捱,但是奈何臉頰脹痛,他只得找著法子轉移注意力道:“龍君,你看到小黑了嗎?”
殷寒亭給藥爐打扇的動作一頓,淡淡道:“自己出去玩了,怎麼了?”
“哦……沒,沒什麼。”白蘞哪裡敢在殷寒亭的面前說小黑可能正在度過發1情期的事,他沒養過蛇,只是隱隱覺得小黑好像心情不是很好。
殷寒亭以為他在擔心騰蛇半夜不歸,心裡壓著一股說不出的酸意道:“它雖然失了靈智,但本能還是有的。”
白蘞點點頭,然而很快,他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疑惑道:“小黑怎麼會沒有靈智呢?”小黑的心性確實和五六歲大的孩童一般,而他失了靈智這一事先前南海龍王也隱隱約約提過,只是他一直未放在心上,現下既然說起,追其緣由,或許能夠找出小黑與海螺之間的某些聯絡也說不定。
“你不知道?”白蘞疑惑的神情不似作偽,殷寒亭仔細想過這些天來小草與騰蛇那般親密的相處,只覺得疑竇叢生,當初小草在漭山境內消失,肯定就是騰蛇搞得鬼,他還沒顧得上找騰蛇的麻煩,卻發現小草竟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瞭解騰蛇。
“他很久以前就是這幅模樣,當時仙魔大戰,他在吞食檮杌的時候遭到窮奇重創,隨後一直渾渾噩噩,直到一百多年前才被天帝迎回天宮。”殷寒亭眼底滑過一絲嘲諷,所謂的迎回,也不過是把騰蛇放在眼皮子底下控制著,天帝只怕根本料想不到騰蛇還能在魔族大舉復甦的這個節骨眼上逃出來。
“那它以後都治不好了嗎?”
殷寒亭點點頭,“如果找不回靈智的話。”找不回來最好,他總覺得騰蛇現下跟在小草身邊就是個麻煩。
聽完白蘞頓時覺得小黑很可憐。
他第一次見到小黑,是坐在天兵們牽引的轎輦上,正待進入漭山山群的時候。
那時的白蘞吹完了海螺,心中正是忐忑不安,結果很快,只聽見漭山上忽然傳來一聲天崩地裂的撞擊,天上的雲霧破開了一個大洞,緊接著,一條立起身子比山還要高的黑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