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道遊聽了點頭。他在兆豐一言九鼎,在石修遠面前表現的像是聽老師講課的學生,心想袁裳群什麼時候給石修遠匯報這一切的?那他都給石修遠說了什麼?
石修遠接著說:「馮喆的一些做法,非常的不妥,不過,有些話我們卻沒法擺在桌面上和他談……我讓劉全有說過他兩次。」
蔣道遊又點頭,表示理解並支援石修遠的做法。
「劉全有說,這個馮喆還是聽話的,畢竟年輕,聽話是聽話,有的情況出現充滿了機動性,在操作中難免有各種誤差,你像馮喆讓人調查拍賣會的事情,你能說不讓調查?像你們縣裡那個建委的工程師去省裡反映情況,你就不能讓馮喆出面阻止嘛。」
「如果真的你這樣做了,不光是你犯了錯誤,我們都是要犯錯誤的,省委也是不會同意的。」
蔣道遊再次的點頭,心想你說的對,可是任何時候鬥爭都存在著多樣性和複雜性,就是你所說的「機動」啊……
石修遠畢竟不是自己,他是一個市的書記,他要站在全市的高度通盤考慮問題,他有他的出發點,蔣道遊覺得自己還是直接說出內心的想法比較好:「石書記,就兆豐目前的情況,能不能將馮喆的工作調整一下?」
石修遠看了蔣道遊一眼,這一眼蔣道遊看不出包含著什麼意思,他的心裡有些忐忑,石修遠說:「道遊啊,我從省裡供銷總社到新源,也兩年了,你跟著我工作,也兩年了,這兩年來,你的表現都不錯,兆豐還是取得了一些成績的。」
「你是知道我的,我這個人,做事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也都是爭取主動的,兆豐從去年開始就出現了一些不和諧聲音,你這個班長是合格的,只能說有些同志在思想上和市委不能保持一致,在認識上出現了方向偏差,你有責任有義務對這些進行矯正,這也是市委賦予你的權力。」
「關於馮喆的工作調整,我原來是不想這麼著急的,為什麼,市委畢竟是新源的一級黨組織,工作具有嚴肅性和穩定性,馮喆同志剛剛到兆豐,也就是半年多嘛,他之前也是供銷總社的,和我算是有同門之誼,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他這個縣長調整工作崗位,有些不妥當。」
蔣道遊有些失望,可是石修遠接著又說:「不過,這一段以來,兆豐經常有像袁裳群、以及市裡的一些同志向我反映兆豐的情況,我看,不調整馮喆的位置是不行了。」
「道遊啊,我是放心你的,馮喆這樣繼續在兆豐呆下去,兆豐是會亂的,我們新源市委,也是會遭到詰問的,這不利於工作的展開嘛。因此,我在上次兆豐上了央視的時候,就讓查部長研究馮喆的工作安排問題,我的意見,就是讓馮喆到市裡來,到市委政策研究室擔任主任職務,不過,這個動議沒有在書記辦公會議上透過。」
原來石修遠早就有所行動了。
蔣道遊心裡一喜,接著又是一悶,研究馮喆的工作調整問題竟然在書記辦公會上沒有被透過,那是誰在保馮喆?
李善蘇?
肯定是他,可是當初馮喆來兆豐的時候,就是李市長反對的聲音最大啊!
「……原來強烈反對馮喆到兆豐擔任縣長的李市長,如今他卻是馮喆最有力的支持者,李市長多次在不同場合說,馮喆這個年輕的幹部很不錯,以前對他了解不夠,有誤解,現在他到了兆豐之後,一切欣欣向榮嘛,將兆豐搞的一片新氣象,比如說棉紡廠的老大難問題,就很圓滿的得到了解決嘛。」
「和李市長一起的還有一位副書記,也附和說馮喆是個有幹勁的年輕幹部,招商引資也很有一套,兆豐的路聽說很快就要修了,這可是大事,這樣有闖勁會幹事的同志,值得扶上馬送一程。」
「這樣一來,我的這個動議只好暫時不提了。」
蔣道遊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