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席常委會的有縣裡入住棉紡廠聯合調查組的相關單位負責人,會議開始,郭世傑將昨晚公安關於搜查棉紡廠領導班子的情況作了匯報:根據群眾舉報,公安徹查了提供色情服務的西區茶苑,當場抓獲賣淫十二起。根據西區茶苑賣淫女的交代,棉紡廠現職領導,全都有在茶苑嫖宿的經歷,有些人甚至在茶苑嫖宿時間達到了兩年之久,另據茶苑老闆的供述,僅袁國鋒個人,茶苑裡的賣淫女為累計他服務過的人、次數達到了一百五十人至多。
郭世傑說完了這一段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但是會議室裡出奇的安靜,連個咳嗽的聲音都沒有。
郭世傑接著說,根據棉紡廠兩個副廠長以及工程師及其他人的交待,他們貪汙受賄總額摺合人民幣有五百萬。
郭世傑匯報完後,蔣道遊說道:「棉紡廠的領導班子涉及的問題,聯合調查組基本已經查清,問題到現在可以說已經基本解決,等事情進一步調查後,再做處理。」
「棉紡廠如今的內部事務就由工會主席主持,今天大家商量一下棉紡廠的改革問題。」
蔣道遊再一次的出乎了馮喆的預料,上一次他忽然的提出了幹部的工作調整,這一次忽然的又提出棉紡廠的企業改革。
雖然早上蔣道遊算是給馮喆打了招呼,可棉紡廠的事情並沒有完全的解決到頭,怎麼改革?改革要怎麼下手?
涉及幾千人的重大課題,難道不事先在小範圍之內先討論一下嗎?
大家都在沉思,楊躍民說:「棉紡廠的問題是個歷史問題,很複雜,不過,簡單地說就是企業停產、職工停薪、人員下崗以及資不抵債的問題。針對這個問題,縣裡一直在想法子找對策,但市場經濟就是市場經濟,優勝劣汰。」
「大家都知道,縣裡不止一次的給棉紡廠予以各方面的支援,投入了相當大的人力及資金,不過收效甚微。現在,事實擺在面前,棉紡廠迴天乏力,這樣的情況就無可避免。」
「那怎麼辦?面對現實,出路只有一條,就是改革。不改革就是等死,改革了還可以有活路,職工還有希望。」
「我認為,要想解決問題,棉紡廠如今唯一的出路,要改革的方式,就是破產。」
破產?企業破產宣告的法律後果之一是,破產企業自從破產宣告之日起,即喪失對自己財產的管理權和處分權,其全部財產由清算組接管,這似乎是一個摔包袱的好方式。
棉紡廠能破產,所有的企業都允許破產,但破產之後,這些工人該怎麼辦?
馮喆在思考蔣道遊和楊躍民到底想幹什麼,讓棉紡廠的工人全部失業放在社會上給政府——不,給自己製造壓力?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有些人真是瘋了!
馮喆記得很清楚,在自己來兆豐後第一次接觸棉紡廠的職工代表的時候,有個工人說過之前廠裡是要改革改制的,但報告遞交上去,被上面駁斥回來了,那麼那個上面究竟指的是誰?
以前不讓改革,如今,在昨晚之後又提出了讓大家商量如何改革,這不是唐突,也不是冒失,更是像有些兒戲的不得以而為之。
就算是時過境遷,但轉折也太快,太沒有緩衝和過渡了。
假設以前有人不讓棉紡廠破產是因為這些人還能從這個垂死掙扎的廠裡撈取好處,那麼現在,廠領導班子集體陷落了,撈取好處的途徑就被斬斷了,因此,這時候讓棉紡廠破產,就不失是一個一勞永逸解決後顧之憂的好辦法。
如果有些人已經在棉紡廠得不到好處的話,工人的死活和他們又有何干?
馬光初語氣沉重的說:「各位常委,棉紡廠搞成這樣,說實話,我心裡不好受。」
「作為咱們兆豐最大的國有企業,棉紡廠不僅歷史長,影響力大,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