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猗很認真地想了一想,轉向另一邊的傅鐵衣,道:“阿父,那我們去秦淮河玩吧!你肯定也沒去過秦淮河。那可熱鬧,可好玩了呢!過幾天我們才去鐘山好不好!”
趙瑟大為窘迫,不由罵道:“小孩子去什麼秦淮河!”
猗猗很是委屈地道:“媽媽三月裡還帶我去過呢!”然後便轉而扯著傅鐵衣的袍子,滿懷期待地問:“阿父,你說去哪裡嘛?”
“啊,還是去爬山吧。”傅鐵衣把猗猗抱起來。他們一起回到屋子裡。
金陵城雄踞大江,東望鐘山,山巒巍峨,氣勢磅礴,山勢蜿蜒磅礴宛如巨龍;西望石頭,臨江而起,巖山陡峭,地形險固,恰似猛虎雄踞於江邊。又有西南秦淮河如朱雀展翅,玄武湖似神龜盤旋。端是鐘山龍蟠,石頭虎踞,千古帝王之宅。
站到金陵城上眺望時,傅鐵衣也是不由感慨,慨然嘆息道:“‘龍蟠虎踞帝王州,帝子金陵訪古丘’,瑟兒,你這一次挑的地方果然極好。”
趙瑟笑道:“看來的確不錯,傅大將軍都吟詩了呢。”
傅鐵衣一怔,繼而搖頭道:“想我也是十年寒窗,金榜題名過的。不過多年沙場輾轉,沒了風花雪月的功夫,你這傢伙就真當我沒學問。想來真是讓人生氣啊。”
“小女怎敢呢!”趙瑟笑著恭維道,“您是誰啊,那是上馬安得天下,下馬撫得四方,連小女我昨晚不都俯首認輸了麼?”
傅鐵衣呆了呆,最後說道:“我怎麼聽著彆扭呢?你誇我,我真是不習慣,還是算了吧。”
於是,趙瑟和傅鐵衣手牽著手,並肩走在一處。傅鐵衣道:“天下山川形勢,雄偉壯麗,可為京都者,莫逾金陵。至於地勢寬厚,關塞險固,總扼中原之夷曠者,又莫過燕薊。今君在金陵,當收江東民心財富以為億萬年太平悠久之基。吾在燕薊,當為征伐事為君蔽翼,無使一人一騎得過江東。”他挽住趙瑟的腰。
趙瑟靠在傅鐵衣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輕聲道:“阿傅,我自是信你的。你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然則天下之事,盡人事兒聽天命。長安有崤函之固,河西張氏勢在必得,元元已入蜀,亦將圖之。洛陽為天下之中,有葉十一雄踞,氣候已成。此二者皆帝王都會,不下於金陵、燕薊。而況我這裡世家故舊縱橫,掣肘實多。你背後也有盧文瑤時時牽制。天下鹿死誰手,殊難預料。阿傅,你我只盡力而為罷了。只可惜這種事情是沒有回頭路的,我實在是對你不住。”
傅鐵衣將趙瑟摟得更緊一些。 “瑟兒,你放心。”他說。
“啊,猗猗在催我們了!”趙瑟指了指城下大隊的車馬前蹦得老高向招手的女兒,衝傅鐵衣道,“咱們得快點,那可是個小暴君!”
傅鐵衣便索性將趙瑟單手抱起,直接順著金陵城的城牆降落下去。趙瑟發出驚呼,猗猗拼命地鼓掌,他們落到女兒的面前。
到了遊山玩水的時候,所謂萬惡的貴族階級的驕縱與霸道就被成倍的放大並凸顯出來。因為趙瑟要和她的男人和女兒來鐘山享受天倫之樂,因為趙瑟是金陵留守,是尊貴的趙氏夫人,還在前一天深夜的時候,金陵城的守衛軍隊就出動了。
他們在天亮之前將整座鐘山溜溜給搜查了一遍。所有不安全的隱患全部都要排除,所有膽敢在鐘山亂逛的閒雜人等也全部先逮起來關上再說。除此之外,衛士在鐘山設下了嚴密的保護網,外圍還有盤查的關卡。總而言之,任何閒雜人等在趙夫人離開鐘山之前都甭想進去。那些遊山玩水吃飽了撐的的也就算了,反正他們也是活該。而那些砍柴的、打漁的、狩獵的、採藥的、種地的,可算是倒了大黴了,最輕也是一天的飯轍沒了著落。甚至於被逮進去關上個三五天的,乃至當場丟了性命的也不是沒有。
當然了,趙瑟是不可能有“我是萬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