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了段芝貴,段芝貴倒吸了一口涼氣,驚道:“這麼說王治馨的行賄受賄的事情也暴露了?”
“當然了,那小子再不濟也是堂堂的部堂大員,沒有確鑿的證據怎麼能當眾行刑呢,而且最後定的罪名就是貪贓賣法,欺壓百姓。”袁世凱從懷裡摸出一份公文丟在桌子上,“看看吧,朝廷的邸報上詳詳細細都寫著呢。”
段芝貴把邸報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才確信,驚異了良久才說:“連趙秉鈞和安全域性都牽扯進來了,看起來這件事非同小可。”
“是啊,皇上要是不震怒的話,怎麼能一下子殺了幾十名在京官員,這種魄力就是前清三百年來都沒有一個皇上能比。但我袁世凱就是不忿皇上和朝廷的這種做法,京城誰不知道王治馨是我袁世凱一手保舉和提拔上來的人,如今皇上說殺就殺了,連個招呼也沒有和我打過,我袁世凱好歹也是一方的封疆大吏,他這麼做分明就是沒把我老袁放在眼裡!”
“乾爹,芝貴斗膽說一句話,您可別生氣啊。”
“說吧。”
“我以為皇上一直都沒有把您放在眼裡,或許可說一直是在利用您。您看,當初您在朝鮮,其時正值朝鮮政權更迭,朝局混亂,您一到那裡力挽狂瀾,一舉扭轉了閔妃干政的亂局,可是正當您在朝鮮做出起色時,皇上卻把您調到了北京,擔任北洋大臣,兒子以為這是明升暗降啊。”
袁世凱點點頭:“說得好,繼續說下去。”
“是。您擔任北洋大臣以來,全權執掌北洋艦隊,兒子還記得,在那幾年裡,是您多方籌措錢款購置了大批的新艦,還請來了眾多的德國的造船專家,是您*練水軍,把北洋艦隊*持的軍容整齊,成為帝國的王牌艦隊。由於您功績卓著,直入軍機處,成為軍機大臣。可就在您剛剛在朝野站穩腳跟的時候,皇上又是一紙調令,把您調到了遙遠的新加坡駐防。雖說這裡山高皇帝遠,但畢竟遠離帝都,耳目也並不是很靈通,誰都知道馬六甲海峽是亞洲的生命線,一旦這裡出點兒差池,皇上肯定會抓住您一朝之錯,興師問罪……”
袁世凱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著,兩手拳頭已經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香巖,你說的非常有道理,原來我對皇上的幾次調令還心存感激,可後來發現這中間的確是有問題,正如你所言,這叫明升暗降。倘若我稍微有些違拗,他勢必會把我革職查辦,皇上真是太精明瞭!”
段芝貴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亂,一看自己的話被幹爹聽進去了,趕忙又煽風點火道:“乾爹,你回想一下,自從咱們來到新加坡之後,朝廷不僅不撥款扶持,反而想方設法的從咱們這裡盤剝,要不是咱們私底下做些個鴉片生意和軍火買賣,哪裡能應付的來這麼多事。”
“對了,和南美那邊談的那筆鴉片買賣怎麼樣了?”袁世凱抬頭問道。
“基本上雙方已經達成了意向,只不過我覺得在價錢上面還有回還的餘地,想要再給他們把價格殺下去,南美那幫人都是土包子,對於世界上鴉片買賣的行情還不是很清楚,糊弄他們應該不成問題。要是這筆買賣能談成,咱們至少能從中賺取一千萬元。”段芝貴得意的說道。
袁世凱翻著眼睛想了想,沉吟道:“香巖,差不多也就行了,記住,做這樣的買賣雙方都擔著掉腦袋的風險,咱們賺錢的同時也要給對方留點餘地,否則要是把那幫土包子得罪了,他們氣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比如他們要是向朝廷告發咱們怎麼辦,到那時還有咱們的活路嗎?別以為人家不知道行情,幹這種事還是謹慎為好啊。”
“是,乾爹教訓的是。芝貴記下了。”
“還有和美國人的那筆軍火生意進展的如何了?”
“乾爹,您不問我還正想向您稟報呢,如今美國人已經來到了新加坡,想要就此事和您親自面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