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門下,提一軍破贛匪,制百舟於川中,亦算是為大清略建功勳,蒙先帝恩寵,授翰林院編修,又屢蒙外派,由此見洋船洋槍洋炮,臣遂一心洋務。光緒元年,臣奉諭使英,野儒苛聯責備。臣死志已萌,去父母之邦,事鬼夷。嘿,誰又知臣全心體國,誰知?”
“朕知道,朕知道你郭嵩燾。”關緒清眼圈也是一紅,這老人一輩子蒙受了無數的罵名,誰又知道他的苦衷呢?
“皇上聖明。”郭嵩燾堅持不理會我讓他起來的手勢,依舊跪在地下,磕頭道:“皇上親政以來,中華氣象日新,臣雖處於夷邦亦心甚慰然,帝國中興,中興有望啊!如此臣死得其所,死得其所。臣不敢去父母之邦,死……也想回來死在桑梓,臣是湖南湘陰人,此次歸來,臣為國家辦了最後一件事,不敢乞賞,但願回鄉……”說到這裡,長長的嘆了口氣。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郭嵩燾鄭重的又行了一遍禮,抬起頭來拭去淚水道:“臣命不久矣,臣告退……”
關緒清怔怔的揮了揮手,呆呆的看著他老邁瘦弱的身影一步步艱難的走出大殿,再也忍不住,起身追上了他,招呼了王商,一起攙扶著郭嵩燾出乾清門,一直送到他的轎子前,這才仰臉望天,長嘆了一口氣。
“皇上。”郭嵩燾臉上泛著安詳的微笑,淡淡道:“臣能蒙皇上親手扶持,臣雖百死亦無憾矣。翁師傅他們也老了,雖說道不同,但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皇上就莫記怪他們了吧。”
關緒清看著他點了點頭,揮手讓轎伕起轎。
郭嵩燾走後,關緒清下旨把梅塞施米特被送到軍部天牢暫時羈押,這個人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到捅到德國人那裡,後果是非同小可的。事實上英國人已經是語含威脅了,歐格訥的意思很明顯,如果不把這個人交給他們,很自然的英國就將把訊息透露給德國方面。
關緒清當然不是容易受到威脅的人,但是輕易的開罪英德兩國也不是明智的做法,這件事情必須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理才行。在第二天,他就親自來到了軍部天牢見見這個神秘的通緝犯。
獄中的梅塞施米特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略有些憂傷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不羈的笑意,看著我點頭道:“您真的是皇帝陛下?”
關緒清點了點頭道:“英國人在找你,德國人也在找你,看來你闖了不小的禍。這也是你來我過躲避的原因吧?說吧,你希望朕將你交給德國人還是英國人?”
“陛下作好決定了?”梅塞施米特昂首看著我道:“如果是這樣,請陛下將我的屍體交給我的祖國,讓他們將我葬在呂訥堡的家鄉,與我那……”說到這裡,他突然變得瘋狂起來,臉脹的通紅,咬牙切齒的爆發出來:“可憐的該死的老實巴交的老爹媽葬在一起吧!用什麼陪葬?不,不不不,我不要陪葬,如果一定要的話,那就讓偉大的萬世不滅的德意志吧!”
翻譯將他的歇斯底里譯了給皇上聽,關緒清示意身邊侍衛不要上前阻攔,吩咐送來一杯濃茶,也許能有助於緩解他的壓抑。
梅塞施米特咒罵完了德意志,又開始大罵起德國皇室來,從威廉二開罵,上溯祖宗十八代,下及所有德國的國家機器,過了很久才回復了平靜,癱坐在地上,手插進亂髮從中,憤懣的揪著自己的頭髮。一把把的亂毛扯了出來扔在地下,有些還帶著血跡,整個人不住的抽搐著。
關緒清一邊看著他的卷宗,一邊讓人讓他平靜下來。一碗濃茶下去,梅塞施米特真正恢復了平靜,臉色蒼白,虛喘著粗氣。
“朕很願意幫助你。”關緒清衝他和藹一笑道:“說吧,你不是說有特別的東西只能交給朕?”
梅塞施米特眼睛直勾勾,突然搖了搖頭道:“算了吧,陛下還是將我交給英國人吧。我願意受他們的懲罰。您是一個好人,我不想連累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