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手麻嗎?我給你按按。」陳阿秀先賣乖。
蕭紀凰不甘示弱地跟上,「師父,我知道按哪幾個穴位可以活血通絡,我來按。」
祁曜擺了擺勉強能動了的手道:「出去看看昨日是何方神聖在作妖鬧鬼罷。」
蕭紀凰第一個拿刀沖了出去,大概是天亮了,陳阿秀心裡也沒有那麼害怕了,跟著跑了出去。
「啊——鬼!!」
祁曜聽到了一嗓子尖叫。
接著蕭紀凰開口說:「鬼,鬼你個頭,不過是一個紙糊的東西,也值得把你嚇成這樣。」
看陳阿秀不服氣地咕噥著:「昨天你還不是嚇得抱住了師父。」
蕭紀凰懶得和她計較,拖著那玩意就進了屋。
這是一個做得相當不走心的紙糊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整個額頭還被紮了個對穿,斷成了兩半。
青天|白日下再來看,恐怖說不上,倒是很滑稽。
臉上是用紅色的黏土塗上的五官,昨天下雨,沖刷下了顏色,也就是昨天看見的那一行行血了。
不過有一點祁曜倒是很驚奇,這個紙糊的人竟然還是防水的,祁曜仔細研究了一下材質,還頗有閒心地飛速寫了一篇關於材質測量資料包告。
徒弟二人見師父一會拉拉紙人的手,一會撕下紙人的臉,聚精會神地研究著,也跟著兩眼炯炯地盯著。
「師父,這個紙人有什麼不對勁嗎?」蕭紀凰按捺不住了。
祁曜鬆開了手,聲線冰涼,又略帶些失望地說:「不,只是普通的紙人。」
怎麼聽起來還很遺憾的樣子?
蕭紀凰有點疑惑。
這個紙人腦袋是油紙做的,腦袋上吊了一根線,身體就是一塊素色破布,連腳都沒有。
如果真要說有點特別的地方,大概除了特別粗糙,這個紙人也找不出別的什麼特別之處了。
研究完了這個小破紙人,陳阿秀也反應過來了,她很是氣憤地問祁曜:「師父,是不是村民故意裝神弄鬼故意嚇唬我們?我去找他們算帳去!」
「不必,很快就有人過來了。」祁曜按住陳阿秀,「先洗漱,自有人來解釋。」
不出所料,到了早飯時刻,年紀一大把的里正就端著大概是村子裡最好的糧食來登門道歉了。
昨天一夜沒人睡好了覺,大概村民們還真沒看到過這麼膽大連鬼都不怕的人。一時之間覺得這師徒三人形跡可疑,竟是比鬼神還可怖。
祀堂內,昨晚裝神弄鬼的男人還在罰跪。他本是不服氣,但一想到里正所說:「一個羸弱男子就敢帶著兩個童子走偏僻小路,必然是有所依仗,又加之昨夜連鬼神都無懼,不定是……」
男人渾身一抖,不敢深想了。
陳阿秀昨天還覺得這個老爺爺特別和善,今天就覺得對方格外的面目可憎了。
如果不是蕭紀凰攔在她前面,陳阿秀估計已經要和這糟老頭子幹上一架了。
不過陳阿秀沒動手,里正先撲通跪在了祁曜身前——這一跪沒跪下去,被祁曜單手輕輕鬆鬆拎了起來。
被祁曜力氣嚇了一跳,里正更顯得恐懼了,連連道:「官人饒命,官人饒命,昨日裡是村子裡的人不懂事,不是故意衝撞官人,官人饒命!」里正哀哀祈求,祁曜臉上表情冷淡,眼光掃他一眼都如同視人命如草芥的大魔頭。
【祁曜:我看他一眼他怎麼嚇成這樣了?】
【主腦:因為你現在像一個要屠村的大反派。】
祁曜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管理系統的確沒有任何變化,也就是說其實他表現的情緒應該是沒有任何波動的。
莫非自己嚇自己很好玩?
祁曜淡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