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握在手中的杯盞掉落在了地上。
顧卿雲望月時,華西駿也支著頭看著窗外的這抹月。
這山上的月曾是他看過無數次的月,但今天這圓月卻又不顯得那麼討喜了。他想著揣在懷裡的那玉上的彎月狀,心裡有些騷動,抬頭正想要開口和祁曜說什麼。卻看見坐在他對面的人忽的倒在了桌面上。
顧卿雲手裡的杯盞掉落在地,已是空了。
華西駿有點震驚。他原以為國師只是不愛喝酒,沒想到竟是一杯倒。
他本想扶他上榻,又怕自己沒個輕重,只得又訕訕收回手,起身去推開了門。
門外,蕭紀凰和陳阿秀兩個互不對眼地站在院子裡頭,見門一開,兩人同時回過頭來。
「國師他醉了。」華西駿臉上還帶著震驚道。
別說華西駿,蕭紀凰和陳阿秀都沒想到過師父還會醉,一時都驚了。蕭紀凰推開華西駿就跑了進去。陳阿秀跟著也要往裡跑,被華西駿拉住了胳膊。
「幹什麼?」陳阿秀有點著急地甩了下手,沒甩開。
「別急,國師他只是睡了。」華西駿輕咳了一聲,說:「我能單獨和你說幾句話嗎?」
陳阿秀頓了頓,見屋內蕭紀凰已經在師父身側陪著了便稍稍放下心來,提步走遠了些,到了庭院的桂花樹下。
華西駿跟在她身後。
「你要說什麼?」陳阿秀仰頭看著他。
「我……」華西駿抓了抓頭髮,有些說不清緣由的緊張,明明打了許久腹稿的話,脫口而出卻變成了,「我想認你做個義弟,你覺得怎麼樣?」
一說完,他就想先給自己一巴掌了。
華西駿啊華西駿!你難不成是個傻子!他痛心疾首,又連忙找補道:「不是,我的意思其實是……」
陳阿秀聽後倒是哭笑不得,擺擺手說:「做義弟啊?不可能的。」
「那…那…那…」
「那什麼?」
那句話卡在嗓子眼裡,華西駿又覺得很是唐突不妥了。他緩緩嘆出了一口氣,才苦笑道:「沒什麼,是我唐突了。」
「哦。」陳阿秀點了點頭,又問他:「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沒了,那在下先告辭了。」華西駿拱了拱手,抬頭卻又抿著唇凝視著陳阿秀看了好一會,在陳阿秀疑惑的眼神裡才尷尬笑著轉了身。
陳阿秀沒搞懂他這一串是想要說什麼,看著他略顯落寞的背影,忽地福至心靈,瞪大了眼睛,竟忍不住笑了,她說:「我給你的那個玉佩,可要收好了。」
華西駿驀地轉身回看著她。手在胸口壓了一下,他鄭重道:「一定。」
梨花樹下,月影綽綽,扮作少年的姑娘她也笑顏如花。
華西駿心口猛地一酸,幾乎是逃似地跑了出去。
——
祁曜一杯就倒。蕭紀凰跑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他還半枕在手臂上,醉得不省人事。
「師父?師父?」
蕭紀凰輕輕推了推顧卿雲的肩膀,顧卿雲毫無反應。
「師父,我扶你去床上,行嗎?」
「師父?顧卿雲?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啊。」
蕭紀凰說著就拿起祁曜的手掛在自己脖子上,沒用什麼力氣就輕輕鬆鬆把他打橫抱起摟到了床上。
走過來的這兩步路上他還掂量了兩下,發現顧卿雲不僅體溫低,且實在太輕了些,抱起來一點都不壓手。
顧卿雲的睡相十分好,一挨著床就自覺躺好了。
蕭紀凰給他取下髮簪又脫了鞋襪,接著才坐在床側,安靜地盯著他微微泛紅的臉,其實心裡忍不住地偷樂,這個人,喝醉了就是這樣的嗎?
蕭紀凰嘴角一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