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一人一狗蹲在任家門口。
江男一手拿著剪子,一手拿著膠布,樓道里有來回路過的鄰居,她都笑眯眯先扭頭主動說上一句:“過年好。”
“中國中央電視臺,中國中央電視臺,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春節好!盛世迎春,永珍更新……”
苗翠花坐在客廳中間的大圓桌前,一邊揉麵一邊吐槽道:“哎呦,那倪萍,小嗓子跟踩到雞脖子了似的,你瞅瞅咱家亂的,天宇和浩浩用腦腦打遊戲,玩的嗚嗷喊叫的,都沒蓋過倪萍那嗓子,煽情起來更是沒誰了。”
說到這,想起來了,得提醒倆孩子,苗翠花比倪萍嗓門還亮衝書房喊道:“你倆玩是玩,不行幹架啊,男男,給姥姥看著點兒。”
“噯!”
江源達也喊江男:“出來幫你媽乾點兒活,幫兩個餃子意思一下。”
“噯。”
江源景喊:“男男,這洗手盆怎麼讓水下去?”
“來啦。”
“姐?姐,”蘇天宇叫江男:“你看看這咋卡機了。”
“我都讓你別開那麼多網頁了,現在千禧年病毒,你瞅你要給我電腦染上的,我削死你。”
蘇姥爺是見到江男,直接把茶壺遞過去,讓外孫女給添水,一句話不說,扭頭接著和江爺爺下象棋。
江男放下茶壺,蘇玉福又招手。
“外甥女啊,走,跟舅下樓一趟。”
江男用胳膊蹭了蹭腦門上的汗,不喜歡過年,不喜歡大家都支使她,趕上小丫鬟了。
同一時間,林雅萍在鄉下老家,一邊幫妯娌燒火,一邊時不時看手機,越等心情越焦躁,兒子咋還不來電話。
她和任建國回老家,對老人們說得是:“子滔跟大學教授出國了,搞課題研究,不能在家過年,說放了暑假再來看你們。”
這套磕,弄的現在滿屯子都知道了,因為凡是姓任的,出去買醋打醬油都會提一嘴。
更不用說任老爺子逢人就顯擺:“我家滔滔,我小孫子,老四家的,呵呵,去年考個狀元郎,現在又擱美國呢,被老師帶出國了。”
任老太太見人誇的是:“我家滔滔,俺孫子輩兒長的最帶勁那個,他嬸子,你有印象沒?”
等對方點頭,任老太太就會立刻笑的見牙不見眼,笑到露出豁牙還不忘捂嘴樂道:“擱美國。”
有時候,在林雅萍看來,公公和婆婆更像是故意的,吃飯點兒都不回家,就站道口等人聊這事兒,一天重複二十來遍也不嫌煩。
你家孫子你不嫌煩,別人總聽不鬧得慌嗎?
林雅萍就想讓任建國勸勸,但任建國從回了農村就開始喝大酒,一天喝的懵登的。
林雅萍被氣的,在下黑兒時,只能給任建國胳膊大腿擰的青一塊紫一塊,以解從兒子那憋屈到的心頭恨。
就在林雅萍被外面的鞭炮聲搞的心煩意亂,都要坐不住凳子時,電話終於來了。
“媽,過年好。”
“子滔?子滔!”電話嗖的一下被搶走,這功夫任建國頂事了,舉著林雅萍的手機就衝自己爸媽喊道:“子滔來電話了,快給你們說兩句。”
任老爺子握著手機激動了,尤其是聽到小孫子用沉穩的聲音說:“我在大洋彼岸給爺爺拜年了,”老爺子眼圈瞬間紅了,小孫子都長成男子漢了:“噯,噯,我聽到了。”
老太太也用衣角抹抹眼睛:“快給我也說兩句。”
得,林雅萍坐在一邊運著氣,也不管大伯哥二伯哥和幾個嫂子能不能看見,對準任建國的大腿又掐了一把。
掐完她就摟住老太太的肩膀,從來也沒和婆婆這麼親密過,衝電話裡喊:“子滔,我是媽媽,你吃餃子了嗎?”
當電話打到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