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掉。另一次則是在東安大街上的西點店門口,她與同學笑語晏然,渾然不知幾乎整條街上幾乎都是淮幫的便衣,而他在西點店對面樓上的窗前,已經眺望她良久。
“大哥,您說您這又是何苦,以您如今的身份,喜歡個女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坐在倒座的岑東林沉不住氣,出聲言道。
沈建安看向他,那一雙銳利如刀的眼眸卻是含著濃濃的告誡之色;“我再說一次,不要去煩她。”
岑東林便沉默了下去。
沈建安眉宇間是一抹深切的疲憊,他掐滅手中的菸捲,沉聲說了一句;“如果有一天我大仇得報,再來找她也不遲。不然,那我就是害了她。”
岑東林一怔,剛要出聲,卻見男人已經將眼眸復又合上,再次閉眸養神起來。他只得將喉嚨裡的話嚥了下去,回頭對司機低聲吩咐了一句;“開車。”
轎車一路飛馳,襯得道路倆旁的樹影迅速的從車窗外劃過,不時有淡淡的樹影映在沈建安俊朗而沉默的容顏上,岑東林在心裡嘆了口氣,一路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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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的晚了,遙望北海如同秋練玉帶,在山腳下蜿蜒而去,四下裡一片蒼茫之色。香茗閣正開在這山頂之上,風景極佳。
這間茶樓的風格古樸而自然,包廂裡的一側還放著書案,上面擺放著筆墨紙硯,不過是為了圖個風雅罷了,純屬應景之物。平日裡來這裡的大多都是淮幫的核心人物,乾的都是舔刀口的營生,幾乎連碰都沒有人去碰。
“紹安,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時韻慧是時金天的獨生愛女,你若可以娶到她,自是可以得到時金天的信任。那樣咱們的大仇得報之日,可就不遠了!”白爺語重心長。
沈建安半掩眸心,把玩著手中的杯盞,卻一言不發。他的視線落到不遠處的案桌,上面擺了一支天青色的釉色花瓶,裡面插著一束清雅的梅花。
這個季節,連梅花都開了。
“白爺,時韻慧可是北平出了名的交際花,不知有多少紈絝公子都是她的入幕之賓,您讓咱們大哥去娶那種女人?”岑東林一臉的不忿。
白爺神色略微一窒,眼底卻是閃過一絲尷尬,卻是看著沈建安,只道了句;“紹安,此事你便自己拿主意吧。”
沈建安淡淡的笑了笑,他將手中的杯盞擱在面前的小几上,面上不含一絲的喜怒,他開口,只說了三個字;“我娶她。”
沒有人比沈建安更清楚,時金天老謀深算,狡猾陰狠,他雖然在表面對他提攜不斷,暗地裡卻早已經開始忌憚沈建安此時在淮幫中的地位。而憑著沈建安現在的勢力,卻還不足以扳倒時金天,那麼便再沒有比聯姻更好的辦法。
他不在乎自己娶的會是什麼樣的女子,這麼多年以來,他早已被仇恨折磨的體無完膚。幾乎每一晚父親被時金天一槍爆頭,而母親流著淚在他身上塞了一包銀元,讓他趕緊跑的情景,依然是歷歷在目。
夜夜入夢。
淮幫方家十七口,一夜之間被人滅門,那一晚上方家的大火,幾乎將整座北平城的夜空都要染紅了。時至如今,只要提前那一年的滅門慘案,眾人仍然是津津樂道,已做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化名沈建安,從淮幫最底層的馬仔做起,他自己也記不清自己是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才從碼頭一步步的走到了淮幫的核心。
這條路,鮮血淋漓。觸目驚心。甚至連他自己,都不願意去回憶。
這麼多年來,唯一的溫暖是那一年,當他在大雪中幾乎要被凍死的時候,有個小女孩從家裡偷偷的將她哥哥的一件棉襖給取了出來,披在了他的身上。
他睜開眼睛,看著那個面容漂亮,笑容溫柔的小女孩。他只覺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