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卻緊張的愣了一下,藉著看書的姿勢,餘光看向童瞳,他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心怦怦的跳動著,其實一晚上,譚亦都沒有安靜下來過,只有六歲,可是卻已經懂得很多,雖然早熟世故,可是終究是一個孩子,一個怕被拋棄,總是用笑容偽裝堅強的孩子。
童瞳將譚亦抱了起來的一剎那,譚亦連呼吸都停止了,他以為童瞳會將他丟下床,畢竟他只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可是童瞳只是將譚亦放到了床的外側,然後自己坐到了中間的位置,左邊是譚宸,右邊是譚亦。
“譚驥炎是指望不上了,年紀大了,骨頭都硬了,再訓練也不行了,而且他估計也沒有時間,所以你們兩個給我努力一點,以後一定要學好功夫,知道不,長大了,這樣才能保護自己的家人。”童瞳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對兩個孩子進行第一次教育。
譚亦猛然的抬起頭,對上童瞳那滿是期待的目光,然後點了點頭,心頭的不安和緊張都放下了,他會努力的,只是不再是在藍家教授的那樣努力復仇,而是努力的讓自己變強,如同那個男人一樣強,可以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將她看押在這樣無人的山裡,不能出去,甚至不能上網,打電話也只能透過他們提供的手機。
譚宸已經躺下了,童瞳話說的有些快,所以譚宸仔細的迴響了一下,然後似懂非懂著,不過譚宸的心裡頭一直的念頭就是要保護瞳和包包。
關了燈的黑暗裡,童瞳閉上眼睛,兩邊睡著的孩子已經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童瞳慢慢的睜開眼,清澈如水的眼眸裡泛著冰冷的寒意,落在被子下的手也漸漸的攥緊成了拳頭,藍家!
譚驥炎是在夜裡十點離開的,還是李成開的車,暗中看守的四個男人看著離開的汽車,在深夜裡對望一眼,譚副市長的胃果真比他們要強悍多了,吃了那麼多飯菜竟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一次去煤城調查,軍方是派譚景御過去的,蒐集了不少證據,譚驥炎則是查清楚了煤城的問題,在查的同時卻也不能讓煤城亂起來,反而要剷除這些歪風邪氣,而國安部都是在暗中行動的,除了少數幾個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調查煤城的事情裡有國安部的人插手過,至於國安部到底做了什麼,又想要達到什麼目的,連同譚驥炎都不清楚。
而這一次,董福生被帶回了北京,他涉嫌的問題很大,中央高層也有人要保下董福生,所以這一次的審查決定權不再調查組的任何人手裡,而是在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手裡,原北京市高院的法官,李老爺子一輩子公正廉潔,出了名的清官,所以最後董福生到底要怎麼判,是有罪還是無罪,還是輕判,都要看李老爺子,而譚驥炎來秘密見的正是李老爺子。
其實真的論起來,不管是譚驥炎,還是暗中那些想要保下董福生,讓他東山再起,再回煤城給自己撈金的幕後高層,都不應該去見李老爺子的,這涉嫌了私下相交,會導致判決不公平,可是譚驥炎從來都不是古板的男人,他需要先試探一下李老爺子的口風,需要面對面的交談,畢竟煤城的有些事,譚驥炎運作的時候也不是正大光明。
見面的地方是一家很隱匿的茶樓,並不大,小小的四合院,做的都是老主顧的生意,夜裡人就更少了,一樓有人在演奏古琴,伴隨著陣陣茶香,倒不像是如今的繁忙的首都城市,反而有點回到千年前的感覺。
“譚副市長。”李老爺子名東來,帶著眼睛,很是清瘦的一個老人,眼神很利,神色面容裡帶著拒人千里的冷漠和古板,而身為高院法官這些年,也正是李老爺子的冷漠脾氣,甚至有些的孤僻,也杜絕了很多人的送禮。
而早些年,李東來就將唯一的女兒給遠嫁了,然後就不曾聯絡過,一個人住在北京,和左鄰右舍都不交往,真真確確一個孤僻老頭子,讓想要送禮的人都找不到他的弱點和興趣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