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師父……我要走,我不想聽她的聲音,帶我走……帶我走!」我說道。
「蕭寧……」黑師父道,頓了一會道,「白,不要再哭了。」
「你們走不了,一個都走不了。你們看看四周,是不是有驚喜。」老夫人道。
謝姑娘恨得牙癢癢,卻沒有動彈,後退兩步,攔住黑白師父,目光掃動迎客廳的四周,道:「火光燒起,牆面上畫卷看起來都有些古怪。不好,應該是專門對付殭屍的。白雨,黑魔,今日我們要死在這裡,你們怕嗎?」
黑師父大笑:「我怕他個鳥。」這笑聲有幾分悲傷,也有幾分難過。
白師父道:「我白雨一生鑽研救人的蠱術。救不了自己的師父,救不了自己的徒弟。可笑啊,可笑。既然都要死了,我就破了不殺人的誓言,能殺幾人就能殺人。」
謝姑娘道:「蕭關,阿九,你們帶著蕭寧出去。如果跑走了,十年之內,不許回這裡,去神農架龍家。」
二叔與阿九皆是點頭,誰也沒有料到,此番經歷,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人生無常,誰又能預料。人心之毒,尤豈是一眼就可能看穿的。
「白師父,不要死。黑師父,你也不要死……」我喊道。
我心中好笑,要是一直關心白師父,黑師父是不是又會醋意大氣,覺得我不喜歡他了呢。
一想到這裡,我心中就覺得心酸,覺得難過,難道過想哭。可是一看到黑白師父的模樣,我又忍住不哭,露出了笑容:「一定不痛,我可以活下去。闖過那麼多難關,不會死掉……咳咳……」
白師父從胸前取出了那枚菱花銅鏡,銅鏡在我面前一晃,照出我的樣子,我雙眼無神,臉色黑得可怕,頭髮也失去了光澤,好像一隻孤魂野鬼。
白師父將銅鏡放在我胸前,輕輕地拍動了兩下:「蕭寧,這銅鏡給你。你若死了,就帶著銅鏡一起下葬……記住了。」
「阿九,蟲王,你們記住。若是蕭寧死了,一定要把這銅鏡放在他的身邊下葬……不要問為什麼,記住就好。」白師父不再哭泣,悲傷哭完了,只剩下憤怒。
「白師父……黑師父,我要你們……」我說道。
我要你們隨我一起離開!這句話,卻無力全部說出來。
白師父很輕鬆地掙脫我緊緊抓住他的手,跟著站起來了。黑師父將我抱起來,放到二叔手上,笑道:「這臭小子還真挺沉的,蟲王一定要把他帶出去。」
二叔沒有流淚,他只是真誠地看著黑師父:「蕭關定不負所託,可惜蒼天無眼,叫好人受難。」
阿九解下了白袍,道:「蟲王大人,我被蕭寧出去。他曾經背著我在月夜下行走,走到蛇村救下我的性命。」
「可笑,中了天狼毒蟲,便無生還的機會,你們還要將他揹出去。可笑可笑啊。」老夫人大聲地笑道。
二叔把我放在阿九背上,阿九揮動了白袍,將我結結實實地繫住,道:「當年鴨子和兔子關在籠子的問題,你還沒有想出所有答案。」
我趴在阿九的肩膀上,聽著這話,卻無力再說話,只能咳嗽一聲,表示我此刻的歉意。
「蕭關,阿九,直奔大門。」謝姑娘喝道。
「你們昨晚可沒有好好歇著,今天確定能跑出去嗎?」老夫人道。
謝姑娘話聲一落,我們一行六人開始往大門衝去。黑白師父劃出兩道影子,以最快的速度沖了上去。
老夫人喝道:「動!靈符!」
迎客廳一共七十多個孟家人,再加上老夫人身邊跟著的健壯婦人,總數在八十人以上。
孟家眾人快速地後退,齊齊從身上取出了靈符,統一打了出來。這些黃色靈符殺傷力十分驚人,如同寒風中的落葉飄蕩在迎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