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3/5頁)

不同的方向拔腳就跑。

整整一個鐘頭的工夫,頻繁的炮聲震撼著這個島,炮彈接連不斷地穿過叢林,這些炮彈就像長了眼睛似地跟蹤著我,逼得我東躲西藏。在炮擊臨近結束的時候,我雖然還是不敢冒險向炮彈落得最密集的寨子的方向跑,但是我多少又重新鼓起了勇氣,向東經過一段很長的迂迴,向岸邊的樹林摸去。

太陽剛剛落下去,海風颯颯地掠過樹林,吹動著錨地灰色的水面;潮水也遠遠地退下去了,露出了一大片沙灘;在白天的炎熱消退之後,冷空氣透過我的外衣侵襲著我的肌膚。

伊斯班嫋拉號仍然泊在錨地,但是它的桅頂上果真飄著面骷髏旗——黑地子的海盜旗。就在我張望的時候,紅光一閃,接著又是一聲巨響,激起了四面回聲,這是又一顆炮彈呼嘯著從空中飛過。這是最後的一次炮擊。

我在地上趴了一會兒,觀望著炮擊之後海盜們的忙碌。在離寨子不遠的岸上,那些人正用斧子砍著什麼東西——稍後我才發現,原來是那隻可憐的划子。而在靠近河口的地方,在樹林里正燃著一堆篝火,同時,在岸線上的小拐角與大海之間,他們的一隻劃於在來回往返,上面的那些人,上午我見他們還是臉色陰沉的樣子,這會兒卻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大吵大叫。但是從他們的聲音可以聽得出來,大概是郎姆酒起了作用。

最後,我想可以朝寨子的方向返回了。眼下我所處的地方是向東環抱錨地、伸入海中相當遠的一個沙尖嘴,它半沒人水中與骷髏島相連。現在,當我起身的時候,我看到在沙尖嘴下面更遠的地方矗立著一堵孤零零的巖壁,它位於低矮的灌木叢中,相當高,顏色特別自。我馬上想到這可能就是本·葛恩談到的那塊白岩石,而說不定哪天真用得上那條小船,那我就知道到哪去找了。

後來我就沿著樹林的邊緣往回走,一直走到寨子的後方,也就是向著陸地的一面,於是很快便受到了那幫忠實的朋友的熱烈歡迎。

很快我就講完了我的經歷,然後便開始打量起四周來。木屋是由未鋸方的松樹樹幹釘成的,包括屋頂、四壁以及地板。地板有幾處高出沙地表面一英尺或一英尺半。門口有個門廊,門廊下,有一股細泉向上湧人一個相當古怪的人工蓄水池裡——不是別的,而是隻船用大鐵鍋,底兒被敲掉了,埋到沙地裡,正如船長所說,“齊吃水線”。

這屋子除了構架外,裡面幾乎空空蕩蕩,但是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塊石板,擺放成爐床的樣子,還有隻陳舊生鏽的鐵簍子,裝柴禾生火用。

小丘的斜坡上和寨子裡面的樹全部被伐掉,用於修建木屋了,從殘留下來的樹樁我們可以看出,一片多麼好、多麼繁茂的林子被毀掉了。在樹木被搬走以後,大部分土壤不是被雨水沖走就是埋成了堆,只在那細泉從鍋中溢位後形成的細流邊上,有一塊厚密的苗床,上面長著些苔蘚、羊齒植物和蔓延在地面上的小灌木叢,仍然在這沙地上搖曳著一片碧綠。緊緊環繞在寨子周圍的那片樹林——他們說作為防禦工事是太近了——仍然長得高大茂盛,靠陸地這邊全都是樅樹,而朝向海灘的那邊則是大片樅樹與長生橡樹的混生林。

我已經提到過的那涼颼颼的晚風,從這草草釘成的房子的每一個縫隙裡鑽進來,在地板上持續不斷地噴灑著沙雨。我們的眼睛裡是沙子,牙齒裡是沙子,晚飯裡是沙子,沙子還在鍋底的泉水中跳著舞,整個就像快要燒開的麥片粥一樣。我們的煙囪是屋頂的一個方洞,它只能讓一小部分煙出去,而其餘大部分煙還憋在屋子裡,嗆得我們一邊咳嗽一邊淌眼淚。

此外再說說這個葛雷,我們的新夥計,他的臉上纏著繃帶,因為他在同反叛分子決裂時捱了一刀;而那個可憐的老湯姆·雷卓斯,還沒有被埋掉,直挺挺地靠牆躺著,身上覆蓋著那面國旗。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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