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翊並未打斷她,就安靜的聽著她訴說內心的痛。
“那時候,父親回來的很晚,科技史如此,母親都要跟他爭吵,每一個晚上,我都能聽到父母激烈的爭吵,之後迎來的是父親的嘆氣聲,母親的哭泣聲,我很害怕,害怕我會失去這個家,我很努力的聽話,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幼兒園裡面,我都要表現最好,為了就是留住他們。”伊若水的眼眸泛紅了。
她輕輕嗓子,再度說道:“那一日,是我的生日,天空突然下起雨了,父親出差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了,而他打電話告訴我,生日會趕到的,我開心的不得了,你可知道,那時候我才只有五歲,我就坐在家裡,等著父親的到來,可你知道,我等到了什麼嗎?”
裴天翊並未說話,就這樣看著伊若水,沉默了。
“我等到的是我母親拿著行李,走到我的面前,她拉著我的手,摸著我的臉,哭著對我說,她要走了,五歲的我很敏感,總感覺她不是玩笑的,於是我就拉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她無情的將我的手給甩開了,頭也不回的離開,很大很大的雨,她坐在車子,我追在車後面,她看到我了,可始終都沒有停下車來。”伊若水說道這裡,握緊拳頭,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終我摔跤了,坐在大雨之中哭泣,我父親回來了,將我帶回家,五歲真的很天真,感覺一切都有機會回頭的,於是我讓我父親去找她,我父親去了,可是那個眼神,很多年之後,我才明白,那是一種絕望,他知道,找不回我的母親,但是為了我,他還是去找了,你可知道,絕望的眼神,是怎麼樣的?”伊若水流著眼淚說道。
“伊若水,若你覺得不方便說,不用告訴我。”裴天翊說道。
“這件事情,我從來都沒有跟別人說起過,就連季博文都沒有,可是他就如一塊石頭一樣,狠狠的壓在我的胸口,午夜夢迴的時候,讓我無法呼吸,無法正常的生活。”伊若水痛苦的說道。
“伊若水。”裴天翊溫柔的喊道。
“其實,父親是真的努力過的,那時候,父親每天都在打電話,我知道是打給她的,我看著父親低聲下氣的模樣,我心裡真的很心疼,也開始慢慢怨恨她了,直到有那麼一天,父親將我打扮的很好,說要帶我去見母親,那時候我雖然恨著她,可是隻要她能回到我身邊,我能見到她一面,我就很開心了,而我也始終認為,我是她的女兒,天下沒有不要女兒的母親,我很乖巧的跟著父親去了,卻不料,她都沒有看到一樣,將一份檔案地給我的父親,後來我才知道,那是離婚協議書,父親被迫簽字了,我追著母親離開,父親沒有阻止,可是她就如那次一樣,看著我在馬路上面奔跑,可是沒有理會過我半分。”一幕幕的畫面,就如電影一樣,就這樣播放著。
裴天翊知道伊若水的恨,也能想象她的絕望。
“我累了就放棄了,等我回到餐廳,我看到我父親放聲痛哭,你可知道,一個男人,不顧一切的發聲大哭,那個畫面,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刻,我告訴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面,我伊若水只有父親,沒有母親,那次之後,我再也沒有提及過她了,和我父親好好的過日子,這麼多年,我父親對我很好,把我當做公主,即使我沒了她,我一樣有了更多的愛,而我也漸漸忘記她了,只不過。”伊若水說道這裡,眼眸真的恨了。
裴天翊的大手,就這樣握住伊若水的小手,低聲的說道:“她總有她的原因。”
“她有她的原因?呵,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寧願她沒有那樣的原因,你知道那是什麼原因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原因,她覺得我父親沒有情調,只顧著做生意,沒有陪伴她,於是她找打了一個能時時刻刻陪伴她的男人,這就是她所謂的原因。”伊若水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