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厲聲喝道:“不管來人是誰,都給我攔在門外,一切等新人行禮過後再說!”
話聲剛落,就聽得刷刷幾聲,雪亮刀光劈頭而至。
“爹,小心!”
沈奕安衣袖一翻,抄起食案上幾隻酒壺擲了過去,刀起壺碎,酒水四溢,雖是當住了凌厲的進攻,另一道人影卻是趁此機會,從門邊徑直奔了進來。
“沈公子!”
那人行到跟前,也不管周圍情形如何,並無二話,砰的一聲跪倒在地:“十萬火急,求你,讓我見見君大夫!”
“吳常侍,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
沈奕安急得伸手去扶,卻被他一把揮開,口中嗚咽作響,伏地不起。
君浣溪聽得皺眉,循聲踏出一步:“可是誰受了傷?生了病?”
這個長青宮中常侍,做了兩朝天子的內宮近臣,那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高傲人物,幾時向天子之外的人屈膝行禮過,只怕真是有事相求……
“君大夫?!”
吳壽乍聞聲音,側頭一看,驚得險些跳起來:“君大夫,是,是你……”
君浣溪微微頷首,輕聲道:“今日是我與奕安大喜之日,常侍如若不嫌……”
話沒說完,只聽得他一聲高呼:“君大夫,我終於找到你了——”
吳壽此時也不顧一旁沈鴻儒鐵青的臉色,殺人一般的眼神,撲過來扯住她的裾裙,聲淚俱下,重重磕頭:“君大夫,陛下被奸人所害,生死不明!求你看在往日情分,隨我回京救駕——”
天子,生死不明……
怎麼可能?!
君浣溪攥緊了衣袖,挺直站立,努力保持著聲音的鎮定:“吳常侍,我們人雖不在京城,陛下的近況,卻也略知一二,你也不必以這樣的理由來騙我。有什麼事情,請開門見山說吧,以免誤了吉時……”
吳壽聲音發顫:“君大夫,我吳壽一生效忠天家,又怎會用天子生死來捏造事實,逼你就範,你可想清楚了……”
是的,這位忠貞耿介的天子近臣,若非是走投無路,如此大逆不道的忌語,是絕不會斷然說出口!
天子,莫非真是出了事?
是誰害他,誰敢害他?!
眼前陣陣發黑,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身子抖得幾乎站立不住,只反覆念著一句話:生死不明……
沈鴻儒見狀大怒:“我管你是什麼常侍不常侍,在我鳴鳳山莊的地盤上,造謠滋事,肆意而為,真當我沈鴻儒是個軟柿子,隨意拿捏?!”
“沈莊主,陛下與令郎是結拜兄弟,你怎能如此蠻不講理,見死不救!莫非——”
吳壽仰起頭,急急解釋著,說到此處,反唇相譏:“是你心裡有鬼?”
沈鴻儒雙目瞪,怒氣沖天:“你……你說清楚,我哪裡心裡有鬼了?!”
吳壽恨聲道:“前日我曾來山莊詢問沈公子和君大夫的下落,你卻說他們尚在疫區,並未回返,若不是有人在儲陽城裡見得他們,我真要被你矇騙了去!”
君浣溪聽著那兩人爭論不休,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神思恍惚,不知所措。
再怎麼鎮定也是無濟於事,雙手交握,努力將思緒慢慢聚攏。
是了,前日兩人從莊外回來,山莊突然加派護衛人手,這沈莊主也是神色不定,還有那在山道上迎面馳來交錯而過的馬車……
吳壽沒有說謊,他確實來找過自己!
但是,太平盛世,天子文韜武略,仁善治國,朝堂恭服,後宮安定,怎麼可能出事?!
“阿略武功高強,心思縝密,又是九五之尊,宵小之流卻害他不得。浣溪,你不必擔心……”
輕柔嗓音過後,溫暖的大手伸來袖中,與她的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