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好如何處理——他竟然悄悄取走,帶在身邊,如今亮出來,又是要做什麼!
“這個,沒徵得你的同意,我取走了,和我滴落在榻壁你沒有擦淨的血漬細細比較,卻是大不相同——”楚略撫著那上面的嫣紅,低低又道,“我當晚被下藥之後,心火難耐,口鼻中流出的血腥氣甚重;而再聞這上面的血漬,卻是隱隱帶著清香,這決不會是我的,而應該是……處子落紅。”
清香?她倒是從來沒注意自己的血中帶著這樣的氣味。
難道是多年來被老師灌下無數益氣養身藥湯,自然而然沾染入體,溶進血液?
都怪當初一時大意,未能將所有證據盡數泯滅,留下蛛絲馬跡,這才於孽生出後續禍事來!
對於楚略,也是自己太過輕敵,忘記了他沉穩內斂的形象之下,實是隱藏著一副縝密過人的心思。
男子看她一眼,又道:“還有,我當時雖然迷迷糊糊,卻一直覺得那女子身上有一股什麼味道,很是特別,好像是在哪裡聞到過,又有些記不起來……”
身上的味道?
自己從不搽脂抹粉,身上除了藥香,還能有什麼味道?
等等,藥香……
現在他還記得迷濛不清,若是再要想起藥香來,那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在經歷了那麼多失望與失落的日子之後,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不願再與他糾纏下去了,當初都不肯真實面對,事到如今,便更沒有坦誠相待的 勇氣。
一夜混亂,半宿情事,那只是個意外,無法置之不理的意外,於人於己,是夢最好,何必當真!
而此時,被他一路緊逼,思想更是混亂,怎樣才能轉移注意力,將他的思緒引到別處,給自己留一線生機?
楚略看著眼前欲言又止的少年,伸手在胸口輕撫一下,低聲道:“浣溪,你對我隱瞞真相,莫非,是有什麼苦衷?”
“我……”君浣溪喃喃答著,忽然想起一事,剎那間,心裡千迴百轉,生出無數思緒,遲疑道,“楚略,我若說出來,只怕你會看輕我……”
“不會,天大的事情,自有我來擔待。”
擔待,他能為自己擔待什麼?是自己瞞天過海的行徑,還是這一腔無從著落的情意?
“你想得不錯,我是騙了你——”心思迷惘之際,已經是貿然開口,“事實上,你吐血昏迷之後,我曾經騎馬出谷,去尋找公主,想讓她回來救你——次日你問我腳怎麼傷了,我騙你說是因為去挑水摔的,其實是我騎技不精,上馬的時候摔了一跤……”
“子嬰?你竟然去找她!”楚略面色煞白,額上青筋突出,只強自忍住,“後來呢?”
一說到宇文子嬰,這個男人,就開始控制不住情緒了,這樣,倒是可以勉強牽著他的思想遊走,奮力一搏。
一向顧全顏面,驕傲自珍的南醫公子,若是於此全然放棄,將自己貶低到底,再是離奇的故事,也不由他不信……
君浣溪垂下眼瞼,低聲道:“我一路沒找到公主,擔心你身體,急得不行,在回來的路上,卻是遇到一名進山採藥的少女,據說是家中老人生了惡疾,沒錢治病。只好自己去山上摘點藥草,苟延殘息,苦苦維持。我盤問一陣,得知她尚未許配人家,聯想到你所中媚藥,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以大夫的身份將她騙了回來,送入你房中……”
“君浣溪!你!”楚略大手扣住案几邊沿,所有的疑惑困惑,頓時找到突破口,沿路消化奔湧,倒是合情合理,一旦想通,禁不住嗓音顫抖,指著她道,“你怎能……如此卑劣,如此自私!”
“不錯,我是卑劣自私,我從不否認,但是——”君浣溪抬頭,眼神堅定,一字一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在我眼裡,能救你一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