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動怒,驚魂未定,齊齊伏地,連大氣都不敢出。
“都不知道是嗎——”
宇文明略冷笑:“你們可想清楚了,知情不報的下場……”
那越婕妤看出些許端倪,目光一轉,趕緊站好陣營,極力撇清關係,俯首道:“回陛下,是寧姐姐宮裡的雲嬤嬤,我都說在事情沒弄清之前,不要動手,誰知……”
只聽得哇的一聲大哭,那雲嬤嬤膝行過來,左右開弓,自己搧了自己十來個耳光,然後以頭搶地,重重磕下:“陛下。都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啊……”
寧婕妤狠狠瞪了越婕妤一眼,開口求情:“陛下,是妾身管教不嚴,請陛下看在妾身面上,交由妾身帶回宮去處置。”
“陛下,嗚嗚……”
君浣溪跪坐在地,只冷冷看著一群人在那裡痛哭哀號,氣球告饒,心底,則是升騰起陣陣悲哀。
這就是他的後宮,各方勢力,各種背景,明爭暗鬥,維持平衡,這裡面,又有幾分是真心?
若自己也是躋身其中,依照這樣的心性,真是……生不如死。
“都回建章宮去,各自反省,三日之內不許出得宮門!”
“是,陛下!”
聽得聖駕沉聲一喝,眾人猶如驚弓之鳥,紛紛磕頭散去,一時間走得乾乾淨淨。
“趙統領,你們也退下吧。”
宇文明略稍一揮臂,門前一干侍衛也是消失殆盡。
君浣溪未得赦令,也不敢自行起身,正值發呆,忽見面前衣角擺動,男子寬厚的手掌伸到面前。
“地上涼,快起來吧。”
不會吧,他竟是親自躬身相扶?
這待遇,真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謝陛下,我沒事,自己起來就好。”
話是如此,膝蓋上的痛楚卻還沒有消散,動了動,居然沒能站起來。
不至於吧,年紀輕輕的,就這樣不中用了?
君浣溪捶打著腿部,暗自詛咒,下一瞬,陰影籠罩,溫熱來襲,一雙手臂環繞過來,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一旁的軟席。
“陛……陛下?”
他的懷抱,堅韌溫暖如昔,剎那間,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微燻欲醉之際,忽然嗅到那帝王冕服上淡淡的檀香味,神智登時一清,急急伸手去推他:“陛下,我沒事,放我下來罷。”
此時此刻,卻還有什麼資格,貪戀他的懷抱?!
宇文明略不為所動,手臂收緊,再走幾步,將她輕輕放在軟席上。
君浣溪瞪大了眼睛,怔怔看著他過去門邊,從水盆裡取了布帕擰乾,一步步走了回來。
面上微有溼濡感覺,卻是他用布帕輕柔擦去自己面頰上的血痕,那眼神專注溫柔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陛下,你……”
一顆心在胸膛裡狂跳,張了張嘴,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他是君,她是奴啊,怎麼能這樣?
“消毒藥水和藥膏在哪裡?”
濃眉微挑,那一雙黑眸,帶著無盡的威嚴與氣勢,就這樣望過來,她便是毫無招架之力,抬手一指,如實相告:“在那邊櫃子上。”
宇文明略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起身取了藥水藥膏過來,淨手之後,開瓶去蓋,指尖挑出些許,趁她尚未回神,輕緩塗抹在那受傷的面頰上。
面頰微涼,藥香淡淡,君浣溪嚇得猛然側頭,避開了去,訕訕笑道:“陛下,著消毒搽藥的事情,還是我自己來做,比較有把握……”
“別動。”
宇文明略冷靜一聲,隻手按住她的肩膀,沾了藥膏的指腹過來,在她的傷處緩緩塗抹。
如同柔軟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