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上了階梯,向著御座中面色慘白的男子走去。
“洛風涯……”白翦瞳看著高高舉起劍的男子。
男子的嘴角,居然慢慢仰起了一抹妖異的輕笑,那笑容竟是如此魅惑人心,帶著一種殺戮的快意與殘忍,又混含著一抹無端的悲憫與悲哀,兩種矛盾的情緒完美的交融,一笑之間,山河分崩,天下傾倒。
絢麗的劍光一閃而過。
虛空之中,彷彿剎那間,有無數火紅的曼殊沙華,悄然無聲怒放。
前生一笑 執手來世
人煙稀少的山間小城,城郊荒廢已久的宅子裡,搬來了一戶人家,那戶人家從不與外人交往,也不見有任何營生手段,日日緊閉著門扉,從內而外散發著濃濃的疏離而神秘的氣息。
城中,曾有瓦匠、賣炭人進過那間宅子,只說自己彷彿做了個夢一般,那庭院內是彷彿仙境般的奢華;廊前往來的人,個個都是神仙般的俊秀摸樣。而那家的主人更是有謫仙般的風姿,只是看上一眼,就能使人七魂丟了六個。
於是,經過街坊大嬸們的添油加醋,小城中漸漸流傳出了流言——那宅子,其實是悠遊此地狐仙的洞府。
於是,在某日,城中人在神秘的宅子外悄悄壘起了一座小小的祠堂,時常有人去祭拜……
而事實上,蟄居於此的人,乃是曾經的天下第一鉅富,天下堡堡主,柳閒歌。
····
五月,已入初夏。庭前的玉蘭片片凋零,白色的厚重花瓣落在階前,發出輕微的聲響。
水榭裡,一襲白衣如蓮的男子,靜靜立著。他腳邊,滿池的荷花婷婷嫋嫋高出水面一尺,在輕微的風中悠然得搖曳,染了他衣襬微紅,清淡之中略顯旖旎。
他仍兀自望著晴空,看輕若蟬翼的雲絲兒在風中渦卷、消散,變幻出無數景象。
他的眉心微微皺起,不知是什麼牽動了他的念想。
樹的繁影下在池邊搖曳,忽的,一陣凌亂的扇翅聲,擾亂了他的心緒,那念想便忽兒化作了繚亂的蝶舞,消失不見。
柳閒歌抬手,一隻紅腿的信鴿落在他的手指上,喉嚨裡發出輕微的“咕咕”聲。
素箋上短短几行字,他卻看了很久。
“洛風涯……”末了,一聲輕微的嘆息,在他不經意間從唇邊洩露。
每一次,他想起這個男人,就會不可抑止想起那個大雨瓢潑,為鮮血所染紅的夜。
那一夜,他抱著虛弱瀕死的女人,出現在那個男人的面前。
那時,他背水一賭。
贏了,她便會得救;若是輸了,他自己與她的命便會終結於那個男人的手中。
這兩種結果,無論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是完滿,都可無怨無悔;而對於洛風涯,無論哪一種,都是殘忍而致命的。
他承認,是他,把那個男人逼上了絕境。
最終他贏了,但是卻贏得如此不能甘心!
為何那個男人能夠如此絕然的對待自己,毫不猶豫的放棄生命,放開手,放了他們。
柳閒歌一直不願意承認,卻不得不承認……那個叫洛風涯的男人,的確是用生命在愛著自己所愛的人。
洛風涯,這三個字,從此,竟變成了他心中無法解開的結,錯綜得糾葛纏繞著,讓他無法安然。
逃亡的那一夜,女子在他懷中醒來,她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定海珠,忽然發瘋一般掙脫了他的懷抱,從馬上摔下來,跌倒在地上。
他又是心疼又是驚愕得去扶,卻被女子狠狠推開。
“洛風涯呢?!洛風涯怎麼了!!為什麼他的定海珠會在這裡!!沒有這個他會死啊!”她跌坐在泥濘的路上,崩潰一般得叫喊著,憤怒得質問著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