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人家,忽然就悵然若失了。
如果我也有小七那樣的勇氣,肯定立馬收拾東西,背上包袱,一路狂奔到金陵天下堡去找柳閒歌……哪裡會賴在個青樓裡消磨時光……
當年我剛來這裡,說逃婚就逃婚,說賣身就賣身,橫衝直撞一路殺進天下堡又闖進拜月教,也算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風風火火,叱吒風雲,辣手摧草。
如今,不知是不是換了個年幼體弱的身體,所以氣場也微弱了。
或者是,我已經受慣了別人的保護和照顧,該勇敢的時候,反而就變得思前顧後,猶豫不前了。
正在我賴床賴得黯然神傷,欲上層樓,欲道天涼好個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紅豆,你在麼?”
“誰?”
“是我,芸卿。”
我從床上跳下去,奔過去開門,“是卿姐姐啊,一大早的過來有什麼事麼?”
芸卿攜著我的手,走到床邊坐下。
芸卿一雙美眸含情脈脈看著我,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反覆數次。
“怎麼了?”我奇怪得看著她,“姐姐你是不是很困……怎麼一直打呵欠……”
“……”
芸卿姐姐默,嘴角很不和諧得抽搐了兩下。
終於,姐姐把感情調整到了正常狀態,開了口,“紅豆啊,有客人要見你……”
“NANI?!”我倒抽一口冷氣。
我現在活得如此低調!素顏朝天無胸無曲線!怎麼還是會狗血得被人看上?!
芸卿把我顫抖的小爪子握在手心裡,語氣裡帶了點心疼說,“那個負心漢,你不願見就罷了,我讓薛姨替你推了。”
“呃?”我呆了一秒,忽然反應過來。
原來,今天指名要見我的那客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位冤死的鳳紅豆姑娘的前男友——那個狠心拋棄了她的書生。
“等等,他來幹嘛?如果是他良心發現前來慰問,我勉強可以見他一面。”
芸卿愣了愣,“你真的願意見他?”
我彎眉一笑,露出貝齒一排,整整齊齊白白亮亮,霍霍閃著冷光。
“是啊。”
我不僅要見他,我還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狠狠宰他一刀……
········
妝鏡臺前,素手執梳挽墨髮如雲。
芸卿替我一下一下細細梳順了頭髮,細緻得完成一個垂雲髻。
“紅豆,髮簪都哪去了?”芸卿在妝鏡臺上摸啊摸,摸了半天,只摸出一根筷子……
我做得很端正,表情很無辜,“都當了……”
“為什麼?!”芸卿的臉“唰”得變色了。
因為……我要存夠了盤纏當路費,去金陵天下堡……
……
我沉默,愁苦狀眨巴眼睛——此時無聲勝有聲,襯托出我苦大仇深,有苦不能言……
然後,芸卿哀哀嘆氣。大方的美女姐姐微微側頭,拔下自己髮髻上一支金蝴蝶釵,別再了我的髮間。
我看著鏡子裡的芸卿,伊人紅妝,有品有才有貌。
只可惜啊,生不逢時,只能身陷於此地,委曲求全。
我忽然非常同情起在男權社會中慘遭壓迫的女人們。同樣都是人,甚至比那些自命不凡的男子更有氣魄更有才華更加聰慧,卻只能被扼殺了壓制了所有鋒芒,每日搔首弄姿作小女兒態,當一個男人的附庸品,出賣青春而活著。
“紅豆啊,你要是缺錢,為何不乾脆去見客?陪陪酒,唱唱小曲兒的前,也來得比你變賣首飾得多……更何況,你論相貌論才情,都一點兒也不輸給那些庸脂俗粉。只要把自己收拾收拾,別整日邋里邋遢的,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