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不過這畢竟是趙知府家的家事,趙三郎的一時風光很快便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阿欣多方打聽了一番,得了許多種說法。
有人說是趙家三郎不小心得罪了鬼神,受到鬼神的懲罰,就因為在洺山挖了不該挖的東西。那可是前朝的古物,鼎般大小的古玉,還有商周的玉璧,那都是帝王將相或是諸公諸侯才能用得起的東西,挖了別人家的東西總得受些懲罰。
也有人說趙家三郎得了重病,還有見過趙知府親自找了巫醫,巫醫們進進出出的,也跳了好幾場的舞,最後都一臉黯淡地離開了趙府。
還有許許多多的說法,眾說紛紜的,也沒個定論。
阿欣說:“大姑娘說得沒錯,趙家三郎果然風光得不久。”她心有餘悸地道:“幸好之前大姑娘沒有嫁給他呢。”
崔錦笑了笑,心中卻是頗為感慨。
雖不知趙平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從流傳出來的閒言蜚語看來,趙家主母郭氏當真是個極有手段的,無聲無息地便讓趙平出不了趙府,恐怕如今的趙平是想出府也有心無力了。
似是想起什麼,崔錦的目光落在了燒成灰燼的炭爐裡。
那是她燒掉的畫紙。
當初她的畫中出現了洺山古玉,然而挖到洺山古玉的人卻非趙平。至於是誰,崔錦也不清楚,畫中只有他的背影,穿著素白的寬袍大袖,墨髮垂垂,拇指上有個墨玉扳指。
第七章
崔錦數了數,二十金只剩五金。這段時日以來,她買了不少畫紙,一張分成四小張,然而還是不夠用。她已經記不清自己畫了多少幅,然而能讓她用上的卻一幅也沒有。
最近畫中所示的不是隔壁家的雞被偷吃了,便是哪一家的夫妻在爭吵,亦或是哪一家的孩童因為被欺負而在地上打滾嚎啕大哭,都是一些極為家常的事情。
崔錦頗是苦惱。
她想尋求賺金的機會,可惜畫中所示的於她而言並沒有幫助。
她擱下畫筆,望著院中的棗樹出神。
時下已經接近秋季,天氣微微有些涼了。崔錦在想,以前只覺趙家三郎是樊城中最好的兒郎,如今卻覺得他空有相貌,所謂大才也不過是小聰明。嫁了他也未必能安穩,如今趙家三郎是不能指望了。那麼,她該尋一個新的夫婿人選了。
她依舊想嫁自己認為最好的兒郎。
可眼下樊城能入得她眼的幾乎沒有,阿爹讓她慢慢來,莫要急。不過她認為好的兒郎得早些挑,不然遲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棗。
崔錦起了離開樊城的念頭。
她先與大兄說了,大兄並不贊同。她與阿爹一說,阿爹亦不贊同。
人在一個地方生活的時間久了,便不願再離開了。
崔錦也只好作罷,思來想去,她年紀還小,離及笄之年還有兩年,婚嫁之事不著急。當務之急,還是先賺金,待以後若想搬離樊城了,也有資本。
崔錦讓元叟去青城打聽了,青城離陽城比較近,而陽城又是明州的中心,地價不便宜,在青城置辦一座屋宅的錢,可以在樊城買三座屋宅,更別說陽城了。
阿欣摘了一盤棗子,挑了最好看最大的,洗淨了分別送進東西廂房。
見自家姑娘唉聲嘆氣的,她捂嘴笑道:“大姑娘,別人家的姑娘都是擔心要怎麼嫁個好夫婿,唯獨只有我們家的姑娘擔心要怎麼賺金。”
崔錦說:“我這是未雨綢繆。”
上次阿爹險些回不來的時候,她幾乎是變賣了自己的家當才能僱了牛車馭夫還有乞兒。以後若是有些什麼事情,沒有金週轉,委實麻煩。
且她與大兄畫畫寫字讀書都需要大量的錢財。
若非阿爹一視同仁,待她與大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