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只要趙旭不承認他們兩個私底下的關係,你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拿這點兒事兒能威脅得了你?”
江陌輕輕翻動跟前的卷宗,“你要是想不起來自己曾經的那些‘豐功偉績’我就幫你回憶回憶?竊取研究生論文致人自殺未遂,私自推薦不合格保健品致畸流產,再介紹保胎養胎的高價私人陪護機構抽成……黃醫生,缺德事兒做了這麼多,能睡安穩嗎?”
黃熙的臉上崩裂似的抖了一下,右眼下方的眼袋神經囂張地跳個不停。紙杯早就被捏作一團,黃熙沉默地爆發著,原本被揉得泛紅的眼眶猙獰得快滴出血來,良久,她才翕動鼻翼平復粗重又壓抑的呼吸,極輕蔑地嗤笑道:“她還沒這個能耐瞭解我做了什麼。最多也就是聽趙旭喝醉酒的時候提過一兩句。”
“威脅不到你的話……”江陌稍微歪著頭看著黃熙,視線先落在被她撇開的報廢紙杯上,隨後掀起眼皮,輕聲道:“那就是因為沒能離婚,還跟你有連帶關係的趙旭了。”
江陌話音未落,黃熙臉上輕蔑的笑容就陡然僵住。她彷彿剎那間情緒跌入谷底,沉默良久,眼球卻在難耐地晃動,像是在刻意地等待著江陌的追問脅迫——但江陌只是面無表情地觀望著,任由黃熙的情緒由低落髮酵膨脹得焦慮難捱,具象一般漫溢開來。
“蘇格酒吧有問題的事你們應該已經知道了。”黃熙那點兒不為人知的舊事被翻了個底兒掉,或多或少有點兒沉不住氣,她竭力地壓低聲音,緩慢地撥弄著自己肚子裡的那點兒算盤:“楊曉可本來就是陪||酒的,經常跟著趙旭出席各類上不了檯面的飯局酒局,那天她說……她手裡有趙旭公||款||招待市裡領導的影片和照片。”
江陌稍微拔直身子,不為所動的神情像是終於生出了一點一言難盡的波瀾,“楊笑笑幾乎整個人都泡在‘違法亂紀’的泥潭裡,她說舉報你就信?”
“偷拍的照片和錄影我看到了!”黃熙急切地解釋道:“那天趕過去見她的時候——”
江陌再次抓住黃熙試圖混淆警方注意的字眼:“照片和錄影裡你看到了誰?”
黃熙頓了頓,不自覺地吞嚥了一下,嘴唇微張又閉合,忖度半晌才極懂得抓握分寸地坦白道:“我……認識的人不多,只記得之前跟趙旭吃飯的李齊銘和……和……”
李齊銘被抓那會兒,本市各路烏七八糟的媒體競相報道,黃熙抖落出這麼一位已經在看守所尋死覓活的人物其實不痛不癢無關緊要——但她欲言又止的“和”了半天,顯然其中另有門道。
“李齊銘是原來灃西區分局的二把手,趙旭應該不少跟他打交道。這事兒趙旭倒是從來沒提過,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一個人踩著一個人。”
江陌說話間稍微掀了下眼皮,凝重地看了監控一眼。靠坐在審訊室隔壁監控顯示屏前的顧形伸手撈過桌面上的對講話筒,覷著側對螢幕正襟危坐的張一白,沉聲鬆了鬆江陌腦袋瓜裡緊繃已久的弦:“追著問,張副隊這兒不用避諱,這黃熙一直顛來倒去地想給自己找轍,把屎盆子都扣在趙旭頭上,看看能拿下她多少口供。”
“你覺得趙旭對你在齊家村的那些勾當,瞭解多少?”江陌揣起胳膊撐著桌案,“黃熙,你也算是聰明人,上次趙旭交待五十萬買兇殺人的時候你應該意識到了,趙旭跟齊家村的人有著你壓根兒不清楚的其他往來。你倒是還唸叨著你們倆之間那點兒少得可憐的夫妻情分,只交代了個已經蹲號子的李齊銘,但趙旭——”
乍一聽江陌提起“買兇殺人”這茬兒,黃熙就先打了個寒顫,急於辯駁似的抖了抖嘴唇,乾涸的唇邊再次沁出血點,她舔了一下,捲了滿嘴的鐵鏽腥甜:“在齊家村做事,我能躲得了嗎?!你們既然什麼都知道,還裝模作勢地問什麼?!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心把那棟破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