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她,怎麼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對方說,從她“家人”那裡。
這家人,是指哪一邊的“家人”?
真糊塗,竟然沒有仔細去分辨這話中的含義。
其實早該發現事情有蹊蹺,已經隔那麼久杳無音信,為什麼今天卻突然提出想要見面?就算為了借錢,也不該衝她這窮光蛋借才是。
耳邊聽得那中年警察突然大聲的叫:“這是誰的包?誰的?”
許瞳抬眼去看,那人一隻手提著她的包,另外一隻手裡拿著一個小小透明袋,裡面盛著五顏六色的藥丸和更小一包白色粉末。那警官臉上盡是一副“終於讓我逮到你”的猙獰表情。
旁邊有年輕警員問他:“錢警官,是不是要把她們帶回局子裡細細調查?”
聽到他的姓,許瞳的心突地一跳。她向姚倩看過去,姚倩卻抿緊嘴唇低著頭不看她——亦或是不敢看她吧。
一瞬間,許瞳心境一片通明。
這一切,從頭到尾,原來不過是早已提前下好的一個圈套。
那個被叫做錢警官的人要手下警員把許瞳和姚倩以及她們剛剛在喝的東西一齊帶回警局,包和手機通通沒收。
路上許瞳覺得頭暈目眩,姚倩卻沒事。
她猜得到原因。
到了警局,等化驗結果出來,許瞳知道自己猜得果然沒錯——在她的飲品裡發現違禁的**藥成分。
她果然被下了藥。
姚倩杯子裡卻純淨得差點連細菌都沒有,她被判定為無辜的不知情者被當場放走。
姚倩站起身時,許瞳靠坐在椅子上,旁邊正有人因為她“涉嫌藏毒販毒”是重刑重犯而在給她拷手銬。
許瞳雙手被拷在一旁架子上,她眼前一片眩暈。看著姚倩要走,她努力側抬起頭,輕輕召喚一聲:“姚倩!”朦朧中似見到對方轉頭望向自己,她笑一笑,繼續說:“那年,我和我哥跟小混混們在衚衕口打群架,對方人多,我們根本不是對手。要不是你路過悄悄報了警,我和我哥可能那時已經被他們給砍死了,哪能活到現在?所以我一直欠你一個情。我知道你爸生病需要錢治療,我猜到了今天這出戏是我哪個‘家人’在背後一手導演的,她一定承諾給你足夠一筆錢。你不用覺得抬不起頭,你有你的難處。這回的事,就算我報答你了。我不怨你,回去好好給你爸治病!”說完低下頭去,閉上眼睛竭力去抵抗那片眩暈飄飛的感覺。
耳邊隱約似聽到隱忍哽咽,隨後是一串急促的鞋跟敲擊地面漸漸遠去的噠噠聲。
許瞳在心裡嘆口氣。
看樣子,她那“家人”真是恨不得她死掉才好,居然玩出這麼陰狠的把戲來陷害她。這回自己落在人家手裡,不知道能不能儘快全身而退。
剛剛對姚倩說出那樣一番話,也不知究竟能不能觸及她的良心;等她從這裡離開以後,不曉得她會直接趕去章真瞳那裡領取報酬,還是會良心難安地奔去老街向唐壯坦誠一切?
許瞳心中忐忑不定。從前賭過那麼多次,全都成竹在胸。唯有今天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賭在了點子上。
一切只看姚倩;而她走前,似乎哭了。
迷迷糊糊中,許瞳聽見有人叫“錢警官”。
“呵,錢警官!”許瞳在心底嗤笑開。
她想起這位錢警官為什麼會看著眼熟了。似乎錢如雲女士在剛勾搭上章某人不久以後,便急急忙忙把她老家鄉下那不成材的hexie表弟錢如海接到A市,又鼓搗章某人動用所有可以動用的力量,想盡一切辦法最後生生把這個hexie混混包裝成為人民警察。
十幾年過去,想不到當年的小打兒如今倒也混得風生水起,居然也像模像樣當起了警官。
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