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螢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號碼。
她不由心中一動。
接通,果然是顧辰。
屋子裡一大群人,抽菸的喝酒的大聲吹牛的,一片吵吵鬧鬧。
他問:“怎麼這麼吵?”
許瞳忙說:“你等等我,我出去包間外面!”
他聲音裡似乎透出一絲不悅,“半小時後在幻愛門口等我。”說完即結束通話電話。
許瞳盯著手機,心裡不由有氣。這男人實在霸道——坐檯的哪裡有不吵鬧的?雖然她是在假裝坐檯中吧——顯然世界應以他為中心,只要他一個吩咐交代,她就該為此肝腦塗地去做,他連聽她的意見都不必。他怎麼就那樣篤定她一定會回答他“好的”而不是“不好意思我走不開”?
想到革命尚未成功,她只好隱忍了怒氣,在心裡恨恨的說:好吧顧辰,就讓你牛叉的囂張一陣子,等姑奶奶完成計劃以後,看我還慣不慣你的公子病!
許瞳先回家換了身短衫短裙——做戲要做足,誰家的陪酒姑娘是穿著牛仔褲上工的——又急忙打車往幻愛趕。
正常來說,十五分鐘足可以趕到。偏偏當晚不知道撞了什麼邪,行到一半時竟遇到交通事故,整條街堵得水洩不通。
實在沒辦法,咬咬牙,繳了車費,許瞳推門下車,撒足狂奔。
可想而知會有多少路人望向她——一個披頭散髮的短裙少女,像被人追債一樣疾奔在夜色中。
這樣人力驅動慘是慘了點,可總好過被顧辰那隻狐狸拆穿西洋鏡。
趕到幻愛門口時,許瞳已經氣喘吁吁,一邊極力平復呼吸一邊看了看錶,總算還好,還有八分鐘才夠上半個鐘頭的時限。
有姐妹從門口走出,見到她,不禁問:“瑤瑤?你今天不是要去醫院照顧你媽,請了假不來的嗎?”
許瞳忙笑著說:“還是得賺錢呀,沒有錢怎麼生活呢?”
姐妹問:“剛趕過來嗎?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
許瞳轉轉眼珠,笑答:“已經來了好一會兒,剛從裡邊出來,在等人。”
姐妹看著嘎然停在面前的銀色跑車,瞭然且曖昧的“哦”了一聲,羨慕地說:“瑤瑤你真是有福氣,能被顧少垂憐!我走了,不打擾你們燕好!”說著擺動腰肢離去。
許瞳走到敞篷跑車前。顧辰坐在駕駛位上看著她,臉上沒有特別表情,只微微抿著嘴唇似笑非笑的樣子。
“上來!”他輕輕對她說。
許瞳繞到另一邊去,自行開門上車。
繫好安全帶,一抬頭才發現,顧辰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他眉心微微蹙著,彷彿正厭惡著什麼。
許瞳是聰明人,立即明白顧辰的皺眉是在討厭什麼。她連忙楚楚可憐地說:“對不起……我身上的菸酒味道有些大……可是包間裡一定是這樣的啊……”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和自鄙,臉上的神情看起來又是無措,又是懊惱,又是莫可奈何。
“我知道,好女孩不做這個的。可是,媽媽還在醫院裡,我自己白天要讀書,只能晚上出來做事,我……我也不想,可是卻沒辦法……”她抬起頭,用晶亮的眼睛望向他,極力澄清和保證什麼似的,急急地說:“可是、可是我、我會潔身自愛的……”
他笑起來。輕輕問:“吃過飯沒有?”
許瞳搖頭。
他發動車子,“我也還沒有。帶你去吃飯!”
車子緩緩駛出,漸漸加速。急勁的夜風掃過,將許瞳的長髮吹捲到前面,遮擋住她的臉頰。
掩藏在縷縷髮絲下面的那張水潤紅唇,正在無人可見時,悄悄向上彎翹著。隱在嘴角那抹笑容,有些得意,有些雀躍,有些詭譎。
吃過東西,顧辰問許瞳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