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嘆道:“這是不可能的,為何今回我見到千千,竟感到千千出落得更漂亮標緻了,靈秀之氣逼人而來,有如出水芙蓉。”
紀千千放下心來,知他是因自己眼神變得更靈動深遂、膚色亮澤而“驚豔”,非是懷疑她在秘密練功。淡淡道:“皇上仍未說出召千千來所為何事。”
慕容垂苦笑道:“閒聊也不可以嗎?我離開千千足有十三天之久,千千卻不問一句我究竟到了哪裡去嗎?”
紀千千道:“好吧!敢問皇上這十多天來,到過甚麼地方呢?”
慕容垂差點啞口無言,繼續苦笑道:“千千的辭鋒很厲害,教我難以招架。明早我們將返滎陽去,聽說附近很多地方都在降雪,再遲點路途會辛苦多了。”
紀千千道:“皇上的神態很輕鬆呢!”
慕容垂微笑道:“人生無常,有起有伏,我剛經歷一個嚴重的挫折,幸好現在大局已定,可以稍鬆一口氣。”
紀千千訝道:“大局已定?”
慕容垂斷然道:“今晚我們不談邊荒集的事,也不提拓跋珪那忘本的小兒,其它的事只要千千垂詢,我慕容垂會酌情回答。”
紀千千心忖其它的事我哪有興趣,不過慕容垂肯只說話不動手當然最理想。沉吟片刻道:“皇上的爭霸大業,現在是如何一番光景?”
慕容垂啞然失笑道:“好千千!真懂得問。好吧!現在關內關外,是兩個情況。關外的情況漸趨明朗,只要去除幾個跳樑小醜,便是我慕容垂稱霸之局。至於關內嘛!恐怕誰都弄不清楚其中錯綜複雜的形勢。”
紀千千道:“該難不倒皇上吧!”
慕容垂現出充滿信心的笑容,忽然談興大發地道:“讓我告訴你有關姚萇的一件趣事,當然!對他來說絕不有趣。”
紀千千也被引起好奇心,點頭道:“千千聽著哩!”
慕容垂見惹得美人心動,忙道:“事情是這樣的,姚萇自把符堅勒死於新平佛寺內,四出征討,戰無不勝,眼看關中要落入他的掌握裡。當符堅之子符丕於襄陵被慕容永大敗,逃難時被殺,姚萇更是氣勢如虹,連我他也不放在眼內。”
紀千千靜心聆聽。
慕容垂續道:“符丕死後,繼位者是符堅族孫符登,此子性格獨特,喜歡我行我素、不拘小節,更博覽群書,在各方面的才幹遠勝符丕,當時我便曉得姚萇有了勁敵。卻仍沒想到在戰場上所向無敵的姚萇,每次對上符登,沒有一次可佔到便宜。哈!於是姚萇不怪自己無能,反疑神疑鬼,以為是符堅的鬼魂作祟,竟在軍中為符堅立了個神像,希望符堅安息,不再和他計較下去。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如果他沒有勒死符堅,只拿他作傀儡,現時該是另一番景況。”
紀千千明知慕容垂在賣關子引她說話,只好依他意願道:“立了神像後,戰況出現轉機嗎?”
慕容垂嗤之以鼻,道:“天下間怎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姚萇仍是不住失利,竟忽然發瘋把神像的頭斬下來送給符登,又把符堅挖出來鞭屍洩憤,他是輸瘋了。也幸好他遇上剋星符登,否則早出關來和我爭地。”
紀千千現出噁心的表情,顯是想像出姚萇鞭符堅屍的惡形惡狀。
誰想得到,統一北方的一代霸主,不但不得善終,死後也不安寧。
紀千千道:“符登可回覆大秦國昔日的光輝嗎?”
慕容垂油然道:“此事談何容易,符登的一時得意只是氐秦帝國的迴光返照。在大勢由治趨亂,由統一走向分裂,十個符登也難成氣候,更何況他是獨木難支。姚萇若被他活活氣死,還有個比乃父更高明的姚興。符登之所以能屢戰不敗,主因是他有個叫雷惡地的猛將足智多謀。哈!關於符登此人,也有很多趣聞,千千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