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劉兄從任青媞身上探測出來的情報,非常有用。桓玄是個非常懂得把握機會的人,現在南方已在他的掌握裡,當不會放過乘虛而入奪取邊荒集的機會。最吸引他的是根本不用費一兵一卒,趁彌勒教潰不成軍,建康軍又需回防建康的當兒,進佔邊荒集,如此南北水陸運的龐大利益,將落進他的口袋裡去,南方還有能與他頡頑的人嗎?”
燕飛等均聽得倒抽涼氣,桓玄將比司馬道子難應付多了。
宋悲風不解道:“南方大亂即至,桓玄還有空去經略邊荒集嗎?”
屠奉三道:“他何須費神去理,只會令聶天還這頭號走狗出馬,派出像郝長亨般有身分地位又能言善辯的人,憑著控制南方水道的優越條件,說服慕容垂和姚萇兩方改與他們合作。”
燕飛等的心直沉下去。
在邊荒集目前的形勢下,最能發揮作用的將是兩湖幫。司馬道子在司馬曜駕崩後,能守著建康已相當不錯,再沒有餘力兼顧陣腳未穩的邊荒集。要知邊荒集能否興旺,靠的是南北的水陸路貿易,所以慕容垂和姚萇為自身的利益,不得不尋找新夥伴,而兩湖幫便是最理想的合作者。
兩湖幫尚有一項建康軍沒法及得上的優勢,是靈活自如,不用按成規辦事,不像建康軍要依足朝廷的準則收稅,而邊荒集的漢族荒人則變成有國籍的人,再非無法無天的荒人,這一切都會破壞荒人的“傳統”。
宋悲風倒抽一口涼氣道:“如讓桓玄透過聶天還在邊荒集站穩陣腳,我們將永遠失去邊荒集。”
屠奉三笑道:“宋叔開始視自己為荒人哩!”
燕飛從容道:“現在仍未是郝長亨到邊荒集的好時機,桓玄會著聶天還忍耐至司馬曜的死訊傳出,各地組成討伐司馬道子的雄師,王國寶匆匆從邊荒集撤返建康之際,方會行動,所以我們仍有時間部署。”
劉裕沉吟道:“形勢變化的急遽,確出乎人意料之外,說不定我又可以公然返廣陵去,說動劉牢之支援我們。他該明白如給桓玄控制邊荒集,北府兵會被切斷生存的命脈,變得只能依賴司馬道子在糧食和物資上的供應。”
屠奉三讚道:“劉兄的腦筋動得很快,我們和兩湖幫的機會是相等的。”
宋悲風道:“這方面的事暫且撇在一旁,眼前十萬火急之事,是如何擄人勒索,我剛才查得司馬元顯已取消了今晚與天香的約會,間接證實宮廷有變,但也使我們失去一個生擒司馬元顯的機會,真教人頭痛。”
燕飛道:“我們是否仍該查證司馬曜駕崩之事呢?”
宋悲風道:“這方面由我負責,怎都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眾人曉得他長期侍候謝安,認識建康權貴,其中不乏司馬曜的心腹近臣,該可透過他們旁敲側擊司馬曜的真正情況。
屠奉三道:“我們在這裡等待宋叔的好訊息。”
宋悲風去後,三人繼續商量。
屠奉三顯露他在這種詭譎情況,玩陰謀手段的才能,問道:“現在司馬道子最害怕的什麼呢?”
說這句話時,他的眼睛望的是劉裕,顯然是在考量劉裕。
燕飛早在邊荒集時,已留意屠奉三與劉裕間的微妙情況,隱隱感到屠奉三是不甘寂寞的人,對桓玄的忘情背義是切齒的痛恨,只要劉裕能證明給他看確有繼承謝玄的本領,屠奉三會站到劉裕的一方,向桓玄和死敵聶天還作出報復,也為自己和手下兒郎的將來鋪出光明的前路。
劉裕想也不想的答道:“曼妙是由他獻上予司馬曜,而曼妙的真正身分更不能見光,如被人揭破害死司馬曜的正是逍遙教妖女曼妙,司馬道子就算跳進長江也洗脫不了嫌疑。所以他不但會掩飾司馬曜橫死的真相,還要殺曼妙滅口,好死無對證。”
燕飛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