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該做的事;我既想謝混受到嚴厲的教訓,又怕他消受不起。”
劉裕清楚他們之中必須有一個人清醒過來,否則說不定一時衝動下會釀成大錯。而這個人只能是他。
他和宋悲風不同處,是他肩上有很多無形的重擔子,淡真的恥恨、荒人的期望、北府兵兄弟對他的擁護,在在使他不能為兒女私情而拋開一切。
劉裕沉聲道:“孫小姐可以適應邊荒集的生活嗎?她可以不顧及謝家的榮辱嗎?如她離開建康,會對大小姐有甚麼影響呢?”
宋悲風聽得啞口無言。
劉裕起立道:“我們迴歸善寺吧!”
※ ※ ※
“坐”!
紀千千迎上慕容垂的目光,暗吃一驚。她從未見過慕容垂這樣子的,原本澄明深邃的眼神滿布血絲,再不予她冷靜自持的感覺。差點想拔腳便跑,這當然是下下之策,她能避到哪裡去呢?難怪風娘警告她了。只好坐到他對面去。
慕容垂向風娘道:“沒事哩!你可以回去休息。”
風娘擔心地向紀千千打個眼神,離開中園。
慕容垂舉起酒壺,為紀千千身前的酒杯斟滿杯,然後微笑道:“這一杯祝千千青春常駐,玉體安康。”
紀千千只好和他對碰一杯,她酒量極佳,縱然是烈酒,十來杯也不會被灌醉,怕的只是對方。
慕容垂似乎沒有灌醉她的意圖,乾盡一杯後,定神瞧著她,嘆道:“千千仍視我慕容垂為敵人嗎?”
紀千千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知道慕容垂正處於非常不穩定的情緒裡,說錯一句話,極可能引發可怕的後果。他是否失去了耐性呢?
淡淡道:“喝酒聊天,該是人生樂事,皇上不要說這些令人掃興的話好嗎?”
慕容垂微一錯愕,接著點頭道:“對!所謂飲酒作樂,作苦就太沒意思了,今晚你定要好好的陪我解悶兒。”
紀千千心叫不妙,慕容垂如飲酒致亂了性子,自己如何應付呢?只好道:“皇上剛大破慕容永,統一了慕容鮮卑族,該是心情開朗,為何現在卻仍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哩?”
慕容垂狠狠盯著她,沉聲道:“心事?我的心事千千該比任何人更清楚,只要千千肯垂青於我慕容垂,天下間還有甚麼事可令我慕容垂放在心上?唉!千千明白我心中的痛苦嗎?我慕容垂一生縱橫無敵,就算登上皇位,完成統一大業,於我仍不算甚麼一回事。只有千千肯對我傾心相許,才是這人世間最能令我心動的事。”
紀千千心叫糟糕,如果自己今夜不能引導慕容垂,令他將心底爆發的情緒朝另一方向渲洩,自己唯一保持清白的方法,便是自斷心脈,以死明志。不慌不忙的探手提起酒壺,為他和自己添酒,非是想慕容垂醉上加醉,而是要拖延時間去思索脫身的妙法。
慕容垂目不轉睛的瞧著她。
紀千千添滿他的杯子,見他的眼神射出狂亂的神色,徐徐的道:“我很久沒喝過酒哩!”說了這句話,不由憶起在邊荒集第一樓的藏酒窖,與燕飛共享一罈雪澗香的動人情景,禁不住暗歎了一口氣。
到為自己斟酒時,從容道:“上一回喝酒是在秦淮河的雨枰臺與乾爹齊賞夜色。乾爹是很了不起的人,隱就隱得瀟灑,仕就仕得顯赫;退隱時是風流名士,出仕時是風流宰相,一生風流,既未忘情天下,也沒有忘情山水,令其它所謂的名士,都要相形見絀。”
慕容垂想不到她忽然談起謝安,大感愕然,雙目首次現出思考的神情。
紀千千暗鬆了一口氣,只要慕容垂肯動腦筋去想,理智便有機會控制情緒。她這番話非常巧妙,讓慕容垂明白自己欣賞的人不可以是下流的人。她故意提及謝安,正是對症下藥,令慕容垂從謝安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