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原來是郭姐。”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李未央一身海水藍的羅裙,目光清亮,容顏嬌美,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極端淡雅的美態,她微微一笑,看著裴弼,頗為和善:“裴公子真是好雅興。”
裴弼笑容恬淡,從他的神色之中看不出絲毫對李未央的怨恨,儘管大家都知道裴徽死的很慘,但在眾人看來裴徽不過是咎由自取,這一切和郭姐沒有絲毫的關係,所以他們都沒有留意到,裴弼的眼中滑過了一絲利芒,他輕輕笑起來,聲音溫柔:“聽聞郭姐也是一個對弈高手,不知你是否願意和我同下這一盤棋呢?”
李未央看著旁邊不遠處的一張棋盤,面上似笑非笑:“裴公子是邀請我一同對弈這十八名棋藝高手嗎?”
裴弼了頭,面容平靜:“怎麼?郭姐覺得為難嗎?”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未央的身上,眼神之中有著複雜的探尋,人群中有一青衣公子開口道:“哎,裴公子你怎麼無緣無故拉郭姐做你的幫手呢?我可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看見過她下棋啊!”
李未央笑了,聲音淡漠:“也許是因為——裴公子沒有必勝的信心,”
裴弼了頭,誠實道:“以我一人之力,對抗十八名棋手,自然是很難的,若是能夠得到郭姐的幫助,贏棋就是指日可待。”
李未央略一思索,便猜到裴弼是想用棋盤進一步解讀她的為人和秉性,她望了過去,兩人的眼波碰了個照面,卻只是心照不宣。裴弼恭敬有禮:“不知郭姐意下如何?”
若是推拒,顯得不近人情而且家子氣,李未央微微一笑:“既然裴公子盛情相邀,我又何必拒絕。”
其他人看到李未央答應,面上都是無比驚訝。王姐連忙拉住李未央道:“郭姐,你若對自己的棋藝沒有信心,可千萬不要答應。”兩人聯袂下棋,其實比傳統的盲棋更難,因為兩人先後出棋,不僅要記住自己的棋局,也要將對方的棋路記住,若真的能夠將這棋局繼續的走下來,實在是讓人歎為觀止。但裴弼是一流的棋藝高手,最後若是輸了棋,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李未央的過錯。
裴弼像是早已料到李未央會答應,欣然道:“既然如此,就請各位按每臺棋局下招,由我先行過招,你們再出招,接著由郭姐過招,這樣輪流來,各位意下如何?”
那些人本來就是以十八敵一,勝之不武,他們聽到這種情況,不由紛紛頭。卻也圍觀者悄悄咬耳朵道:“這郭嘉是不是瘋了,在這麼多行家的面前班門弄斧,那些可都是大都一流的棋手啊,她對自己的棋藝這麼有自信嗎”
刑部員外郎府的周姐答道:“你懂什麼?她這叫出風頭!能夠和裴公子聯袂下棋,縱然她的棋藝不怎麼樣,也可以名揚大都了。”
昌平侯府的高姐笑道:“是啊,這郭姐也真是恬不知恥,她真的以為自己的棋藝可以和這麼多高手一決高下嗎?俗話得好,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若是出了昏招,不是要笑掉別人的大牙?到時候裴公子縱然是輸了,也可以推是郭嘉的棋藝不好,她這可是打了倒算盤。”
“就是,從來也沒聽她有什麼能夠拿得出手的本事,這回是急昏頭了吧!”
不管外人怎麼,李未央面上始終帶著和煦的笑容。
就這樣,二對十八的戰局開始了,李未央和裴弼都是不看棋盤,而只聽著棋局旁邊的報棋人將別人的棋路報出來,然後他們一步一步分別接招。眾人原本都等著李未央出醜,可是兩輪之後,眾人的神情產生了變化,這裴弼固然是個棋藝高手,而他們沒有想到,李未央竟然也是絲毫不差,步步緊逼。
第三組的報棋人高聲道:“車二進四。”
李未央長長的睫毛一掀,露出黑白分明的眼睛,揚聲道:“這棋不對!”
眾人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