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啪地一聲,卻是展開了扇子,瀟灑之極,口中輕嘆一聲道:“我以為王公子是多聰明的人,我都說得這麼明顯了,你怎麼還這麼笨!舉個例子吧,有人討厭自己的影子和腳印,想把它甩掉,結果越走腳印越多,走得再快也甩不掉影子,他這個蠢人以為自己走得太慢所以狂奔不止,最後活活累死。你說這人笨在哪裡呢?”
王延不知道郭導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不由臉色更難看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王子矜和王季卻是面色微微一變,他們是何等聰明之人,此時早已聽懂了。王廣聽到這話,連忙拉住王延,低聲道:“三弟,不可無禮!”
王延卻是不願意聽王廣所言,一把甩開了他的袖子,冷聲道:“你將話說清楚。”
郭導淡淡一笑,舉起酒杯,繼續道:“其實這蠢人只要走到陰影之下待著不跑,影子和腳印自然沒有了!一切原因只在於他過於愚不可及,乃至於忽略從自身找毛病!王公子自幼學富五車,文武雙全,自當明白仁義的道理,明白動與靜,得與失的分寸!可你偏偏不懂得自省,不明白自修其身的道理,卻去過問別人的家事,豈不是和這個追影子的蠢人一樣本末倒置嗎?”
王延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此刻已經聽明白了剛才李未央說他是狗拿耗子,如今郭導更說他自己不知道醒悟,只知道去管其他人的家事,是個天下第一的大蠢貨。這兄妹倆一搭一唱,用最文明的話把他狠狠踩到了地底下,罵人都不帶髒字,他聽到這話,焉能不惱羞成怒?剛要發怒,此時卻聽見王子矜目光冰冷道:“二哥,三哥這是喝多了,還不趕緊將他扶下去!”
王延正待掙脫王廣,可是旁邊的王季卻是手指在他胸口淡淡地一拂,王延頓時骨節僵直,動也不能動了。
郭導看到這一幕,心知王季定然是使了什麼手段,以致王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果然,下一刻王延便如同石像一般,被人硬生生攙了下去。
王季回過頭,從容微笑道:“郭小姐,請恕家兄無禮。”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不必放在心上就是。我們是客人,當然要客隨主便。”
好一個客隨主便,你們兄妹剛才咄咄逼人,不動聲色間字句如刀,幾乎讓王延無地自容,從今往後都很難再在人前開口,這還是客隨主便嗎?王季心中這樣想著,面上笑容卻更甚。不過,一切也要怪王延自取其辱。如今他已經可以肯定,這位郭小姐絕不是她表面看上去這樣一個平和的人,恐怕她心思之狡詐、手段之厲害,絕非一般人可比。想到郭氏和裴氏的爭鬥,如今郭家明明佔了上風,王季不禁心頭一凜。
忍受屈辱,是需要強大的包容心,需要謙和平靜與自我超越,如今王延如此焦躁不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內心不夠強大,但與此同時,再沉靜的水遇到狹窄的地方一樣會奔騰激盪,再強大的內心遇到命門也會破功,失去原本的平和沉靜。王季深知自己的兄長王延若是剛才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李未央那一番話說得當眾失態,徒惹嘲笑,所以才急忙讓他退下。
郭家人果然不是好惹的,把王延弄得無地自容,被迫離席。此時眾人的目光又從郭家轉到了裴弼身上,卻見到他已經站起身來,向眾人道:“我身體不適,先行告辭了。”說完,他竟然不等王子矜回答,就踉踉蹌蹌往外走。
王家人看到這種情況都覺得奇怪,王廣不由趕緊吩咐道:“還不快攙扶裴公子回去。”
眾人只當裴弼是被剛才王延的冒昧之詞傷了神,唯獨李未央終於等到了此刻,卻是淡淡一笑,也站起身來告辭道:“王小姐,阿麗公主剛才多飲了幾杯,身體不適,我們這就先陪她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聽到這話,王子矜連忙站起身來笑道:“郭小姐請便。”
李未央微微一笑,便讓人扶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