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瘋狂地向那把椅子奔過去。在這途中,絲毫也顧不上沿途有多少的腥風血雨和刀光劍影。
而此時,裴後卻到了皇帝的宮中。皇帝雖然身體有所好轉,卻依舊並未痊癒。此刻他倒是梳洗整齊,只是穿著常服倚靠在床頭,只是臉色顯得有些憔悴,不知不覺兩鬢竟也有些斑白,整張臉凹陷了下去,頗有些枯槁之意,但是他那一雙眼中的亮光卻像是簇簇閃動的火焰,如同黑夜裡的兩團鬼火,依舊十分驚人。
見他這副樣子,裴後心頭冷冷一笑,上前行禮道:“見過陛下。”
皇帝掃視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哦,原來是皇后。你有什麼事兒?”
裴後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微笑道:“只是帶著嬴楚來獻藥。”
又是獻藥?他早已經恨不得斬了這嬴楚,可偏偏沒有他的藥,自己的頭痛症好不了。雖然只是治表不治本,可他還靠著這藥能扛過去。皇帝心中那一股升騰的怒意又被他強自按捺了下去,淡淡地道:“那就多謝皇后費心了。”
裴後嘴角彎了彎,笑得十分溫婉:“我是陛下的妻子,又是一國之母,當然要關心陛下的身體,陛下何必如此客氣,這只是臣妾的本分罷了。”
皇帝只是神色警惕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裴後笑道:“您瞧我,真是老了,在這裡說了半天,都忘了叫了嬴楚獻藥。”
嬴楚畢恭畢敬地託著手中的盒子,膝行著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瞧了贏楚一眼,口氣冷漠地道:“皇后怎麼會老?你比朕還要小上許多,朕這個年紀才真是老了!”
裴後淡淡一笑:“陛下當然不老,按照您的身體狀況,活個千歲也是沒有問題的。”
什麼千歲,他分明是萬歲之尊!皇帝冷笑一聲道:“但願如此吧!”說著,他已然將那一顆藥丸拈起,玩味地看了看。
嬴楚卻是面色平靜,半張面具之下眼眸幽深。
皇帝笑了笑:“你這個玩意兒還真是管用,若是沒有他煉的藥,朕這病還真不知道該依靠誰去呢?”
打狗還要看主人!裴後面色輕輕一變,她目視著皇帝,眼中隱隱地跳動著一絲不悅,語氣有些陰沉地道:“嬴楚是我身邊的臣子,他不是什麼玩意兒,請陛下不要這樣稱呼他。”
這句話卻引起皇帝大笑,他看著皇后,又看了一眼嬴楚道:“朕早就對你說過,養的貓兒不聽話,遲早有一天你會被它抓傷的。你這麼縱容他,他真的對你忠心耿耿嗎?”
嬴楚低下頭去,卻是一言不發,甚至沒有抬起頭和皇帝對視,在那一雙幽冷的眸子中,他幾乎無所遁形。
裴後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我自然是信任嬴楚的,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忠心耿耿,陛下又何必挑撥離間?”她的眼中向來平靜,此刻卻逸出一絲隱隱的恨意:“陛下還是早些服藥吧,也好早一點痊癒。”
皇帝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在顫抖,可是最終他還是將這藥吞了下去。隨後睜開眼睛輕笑著,說了句話:“朕一直再想,這到底是毒藥,還是治病的良藥呢?”
裴後有些無法抑制的怒意從心頭升起,皇帝的語氣十分惡意,分明就是故意挑釁,如果他的目的是為了激怒自己,那他真的達到目的了。裴後終究只是微微一笑:“陛下,這當然是治病的良藥了。”
皇帝冷笑一聲,尖銳地道:“哦,良藥?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來嬴楚都不肯將方子交給朕?非要朕一次一次地求著你來做藥?若不是你懷有私心,又何必要這麼做!”
裴後平靜地看著皇帝道:“您錯了。”
皇帝嗤笑一聲:“朕哪裡錯了?”
卻聽見裴後,一字字地道:“陛下,若是這藥真的有什麼問題,您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還好端端地在這裡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