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理這些醉漢!”說畢將金貴兒從桌前拖將起來。
金貴兒趁機要下臺階,將左手搭在平兒身上,打起精神,雙腳顫顫危危卻待要走,那鬥雞眼潑皮卻已涎著臉轉到兩個女子面前擋住了去路:“娘子休要害怕,我等兄弟長於服侍女人,自會斯斯文文待你,你卻是不可放過這等絕好機會。”說完竟捱過來拉扯金貴兒衣袖!
平兒見事情緊急,上前將這潑皮一掌推開,厲聲道:“你這廝休得無理,我等乃雲州府張千戶內眷,若有輕慢,小心你這廝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潑皮也喝了幾碗酒,吃這平兒一推,竟踉踉蹌蹌直往後退,收腳不住,撞翻了一張酒桌,當了滿堂的食客摔了個仰巴叉,那桌上酒飯湯菜直滑下來,澆了這潑皮一臉一身,惹起眾食客一陣轟笑。
這潑皮又羞又惱,拂去一身的酒菜油汙,從地上花臉花嘴爬將起來,在眾人鬨笑聲中,那麵皮哪裡還擱得下?
只見這廝漲紅了臉,衝將過來,口裡罵罵咧咧:“奶奶個熊的什麼張千戶李千戶內眷?不一樣是些讓爺兒們在床上消譴的東西?大爺此番偏要無理,看你這小賤人卻要怎的?”說畢,竟一把摟了金貴兒,將那臭哄哄的大嘴湊將過去,便要香金貴兒那嬌嫩嫩的臉兒。
那平兒正待要搶上前去救助主子,卻被兩個潑皮貼近身來一把拖住,嘻皮笑臉道:“你這姑娘好不曉事,卻不見你家太太正忙?若是不好玩,待咱爺倆陪你找點樂子。”說畢,竟一齊動手伸出爪子,往平兒身上亂摸亂揉。
一時之間,酒店中盡是兩個女人歇斯底里尖叫之聲。店裡眾客人敢怒而不敢言。客人中有認得的,卻在指指點點,說這潑皮乃天山腳下一霸,平日鼓吃霸賒無惡不作,盡幹些偷雞摸狗、調戲良家婦女的勾當。一般人避之唯恐不遠,平時對他們也是避而遠之,生怕被這廝們纏住,今後的日子休想安寧。
這潑皮們見眾人膽怯,越發猖獗起來。那為首的鬥雞眼潑皮摟著金貴兒,當人暴眾,一雙爪子在她身上亂摸。
撕打中,那金貴兒衣領早給撕下一半,半截雪白也似的奶子也露了出來。只見她淚流滿面,一邊死命掙扎,一邊大叫“救人!”
那潑皮將一雙淫蕩的賊眼毒毒地掃向酒店眾食客,雙手將那婦人摟得越發貼緊自己,一面獰笑一聲,高聲說道:“你也不看看大爺我是誰?此間我看有誰敢來救你,小娘子你叫也白搭,我勸你好生讓大爺快活……”
一言未了,卻聽得如雷一聲吼叫:“清平世界,蕩蕩乾坤,何人竟敢在此撒野?”眾人驚疑之間,一剎時靜將下來,卻見一魁偉漢子大步闖將入來。
這漢子生得好生古怪,武高武大的身材,大腦袋大鼻子,一臉橫肉,表情兇惡,卻又是一身出家人打扮,身上是一襲黃色棉布直裰,腳上是一雙青色園口布鞋,腿上緊扎著一付綁腿,腰間懸著一把沉甸甸的戒刀。惹眼的是他那一頭亂蓬蓬的紅髮和棕色的眼珠,一望即知非中土血統。
酒客中有認得的,悄悄告語旁人:“此乃博格達寺廟中寄居的走方頭陀,喚作道成真人的。據說來自西域大食國,江湖人稱‘赤發頭陀’。一身武功好生了得,今日吃他撞見,這幾個潑皮算是遇了剋星!”
果然,那三個潑皮見了這狠巴巴的赤發頭陀,臉上頓有畏懼之色。
那正在對金貴兒非禮的潑皮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卻又不肯當眾認輸,一隻手仍摟住金貴兒肩膀,轉過頭悻悻對赤發頭陀雲:“我等自與這小娘子開點玩笑,卻不開你出家人甚事,師父沒來由何必多管閒事?”
那赤發頭陀似乎也認得這潑皮,“咚咚咚”一直走到這廝面前,一雙豹眼園睜了,看定了這潑皮,一字一句說:“此乃博格達山神廟地界,你這廝若是在別處撒野倒也罷了,在此間作惡,我卻是不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