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立刻走,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但這些話我只說一遍——”說完,嘴唇在她的耳邊輕輕碰了碰,轉身就快步離去。
這就算——說完了?李未央先是一愣,隨後惱怒,這算什麼意思?
從假山之後走出來,李未央的面色微微發紅,趙月瞅著她,一時道:“小姐,你沒事吧?”
冷風一吹,李未央面上的紅暈散去了許多,她看了趙月一眼,轉移話題道:“吩咐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趙月一愣,這才想起來李未央問什麼,連忙道:“都辦好了,奴婢只向孫將軍說小姐問不出什麼,便不得已殺了那四個人,還給他看了四具屍體,因為其中三個人都已經面目全非,所以他也沒有發現灰奴被奴才換掉了。可是奴婢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瞞著孫將軍呢?”
李未央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孫將軍因為二嫂的死,恨透了那四個人,若是我告訴他我還放跑了一個人,他會怎麼想?”
趙月點了點頭,但還是有點疑慮:“萬一到時候被孫將軍認出來了呢?”
李未央笑了笑,道:“安國公主一連損失三個暗衛,便不會再輕舉妄動了,她若不是蠢得太厲害,這最後一個暗衛便是用來保命,而不是帶出來晃。”
趙月聽到這裡,便放心許多,想了想,道:“是奴婢多慮了,那安國公主如今正在幽禁之中,想必也不會碰上孫將軍的。”
李未央嘆了口氣,道:“事情若是如此簡單就好了,拓跋真怎麼會是坐以待斃的人呢?他如今隱忍不發,不過是在找合適的機會罷了。”
趙月吃了一驚,道:“這——怕是不可能吧,他剛剛因為太子一事觸怒了陛下,怎麼會這麼快能獲得原諒呢?”
一絲冷笑拂過李未央的唇畔:“拓跋真這個人啊,你根本就不瞭解。”拓跋真一定會想方設法找各種各樣的機會來重新贏得皇帝的歡心。這一次雖然翻出太子一案,暫時讓皇帝厭惡了此人。但皇帝是個很懂得取捨的人,他會把皇位交給最值得期待的兒子,不管是太子、拓跋玉還是拓跋真,在他的心裡本質上都沒有什麼不同。太子畢竟是死了,他不會因為一個已經不可逆轉的事實殺掉拓跋真的。
那麼,現在拓跋真暗中在籌謀什麼呢?李未央這樣想著,能夠重獲歡心的機會可是不多啊,他究竟會怎樣抉擇呢?
三日後,宮內發出一道旨意,免去原禁軍都統張放職務,著孫將軍擔任。這訊息出來,李未央便明白,這是拓跋玉的手筆。如今,拓跋真被軟禁在府內,原太子勢力被清除殆盡,拓跋玉得到朝陽王的支援,眼看著便是太子的熱門人選。七皇子府門前車水馬龍,多少權臣趨之若鶩,一切從表面上看起來是那樣的順利,可在李未央看來,事情卻沒那麼簡單。眼下分明到了緊要關頭,拓跋真為什麼沒有行動?
一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李未央一直在等待著,可是三皇子府前一片安靜,甚至於那些喜歡上躥下跳說著這個於理不合那個實在不該的言臣們,都對皇帝無緣無故囚禁拓跋真的舉動毫無表示。這太反常了——
李未央莫名覺得不安,特別的不安。
趙月見李未央手裡的書捧了很久卻沒翻過一頁,不由道:“小姐何必這樣擔心,現在不是很順利嗎?”
李未央握緊了書頁,因為不知不覺用力過度,手指關節有些隱隱發白,道:“是啊,就是太順利了,順利的讓我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趙月失笑,道:“七殿下手中握著二十萬兵權,孫將軍又掌握了禁軍,羅國公也是他這一邊兒的,眼看著三皇子就要倒了,小姐何必杞人憂天。”
李未央當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聽到趙月如此說,卻是輕輕搖了搖頭,道:“是嗎?是我多慮了?”
趙月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