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對,對不起……”皮炎主動開口了。她心裡十分鬱悶——為什麼同樣的場景我要面對兩次?!
“你被嚇壞了吧?”張渺的聲音裡似乎沒有責備只有撫慰,“在幻境裡遇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了?”
皮炎突然間有些想哭,連忙一扁嘴掩飾過去,輕聲說道:“沒,沒什麼。”
“不是說有個假的張渺麼?”張渺淺淺一笑,笑容中帶著苦澀,眉宇間更是蘊著極深的悔疚,“在你的幻境中,我是不是一個很可惡的壞蛋?”
皮炎被張渺臉上若有似無的那縷悽苦神色嚇了一跳,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碰了碰他的俊臉,喃喃道:“什麼壞蛋?當然不是啦!你,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張渺感受著皮炎的右手在自己臉龐面板上的溫熱觸感,心中思緒起伏。半晌,他低低說道:“你要相信,我是絕不會害你的。我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你受到一絲的傷害。”
他聲音裡壓抑的情感令皮炎一怔,轉而又是一陣感動和歡喜。這個叫作甜言蜜語嗎?皮炎暗暗想著——為什麼他總能很自然很平靜的說出令自己羞喜萬分的話語?
皮炎先前擔心的不告而別之事,就這麼提也沒提的過去了。兩個人依偎在火堆邊,聽著皮炎講述前幾個月遊學中的驚險與憂懼,慢慢度過這重逢後的第一個真實夜晚。
第二天一行人重新上路。雖然隊伍中的氣氛有些沉悶——因為最喜歡大叫大嚷的皮炎和哈羅因兩人都安靜了下來——但眾人的行程卻是出乎意料的平安和順利。
在離開黑霧丘陵後,眾人先是按著琳恩手中的地圖透過了佈滿死亡陷阱的沼澤地帶。這份地圖是桃源三角洲那些穿越“死亡地帶”的幸運兒們一萬年的拼湊成果,可以說是大陸上最珍貴的地圖。一想到琳恩竟然把這麼寶貝的東西偷了出來並帶去大陸,眾人不禁佩服她的膽子——這要擱在大陸上其他任何一個國家,偷取國家至寶般的地圖怎麼也是個死罪呀!
琳恩卻是渾不在乎的說道:“要是我能活著回家,然後把黑霧丘陵的秘密告訴大家,那我就不是罪人而是英雌了!”
接著,眾人小心翼翼的趟過了瀰漫著毒氣瘴氣的陰罌之河。在這個過程中,張渺顯示出比毒藥專家哈羅因更加敏銳的辨毒能力和更加淵博的毒物知識,令得皮炎大為吃驚。面對眾人的疑惑,張渺淡淡一笑:“回到炎雍之前我在大陸各地遊歷了十年,見識和研究過許多稀奇古怪的毒物。怎麼說我也是個黑暗系魔法師,喜好也稍微偏黑暗了一些……”
“黑暗系魔法師哪有研究毒物的……”哈羅因有些無處撒氣的小聲嘀咕著。雖然心中很不服氣,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比他強大太多、成熟太多、優秀太多。更重要的是,對方明顯已經攫取了皮炎的心。那個總是大大咧咧的女孩,竟然突然變得說話柔聲細氣起來。這樣的變化不用別人說他也明白了原因。這個認知令他心情越來越差,特別是每次看到皮炎嬌嗔的笑意和羞紅的臉蛋,他的心就微微作痛。
與他頗有同病相憐之感的宋槐倒是變得正常了。所謂正常,就是他恢復到和哈羅因吵嘴鬥氣前的狀態。每天,他安靜的完成自己那份任務,然後默默關注心中那人的喜怒哀樂。這個,就叫作暗戀吧?
除了皮炎以外的兩個女生都注意到了隊伍中湧動著的情感潛流。當事人是個粗枝大葉的感情白痴型人物,沒能覺察到身邊各人的心思並不奇怪。琳恩和毛毛球可是敏感心細的正常女性,一下子就發覺了隊伍中的異樣。對此,毛毛球倒是私下暗示過皮炎,無奈那位就是不開竅。漸漸的,毛毛球開始把話題轉向張渺那似乎無所不通的神秘能力上去了。
“他隨便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大陸上絕無僅有的寶貝貨色!你就沒有問問他到底是從哪裡弄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