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及至其雙目重開,一邊識神已然靜立空中。不足長嘆一聲,將識神收回識神海之中。其時忽覺渾體涼颼颼之感覺,才曉得方才焦急,將冷汗都驚了一身下來!
那邊鏖戰正急。這邊不足等數百人卻盡數昏死過去,眾人皆覺好似入得冰冷之黑色空間,無邊無涯,魂魄飄蕩,無始無終。待得清醒,有人大聲驚叫,只把尚在夢醒之間之眾人驚得紛紛起立,迷迷糊糊四向張望。
“金爺,金爺······?”
小六子尖叫道。
“唔,某家在此!”
“在何處?怎得我瞧不得也?”
“汝只往前張望,某卻在汝身後!”
那小六子聞言轉身,見金足其人醜惡面孔正笑吟吟望著自己,遂亦笑道:
“金爺,我等怎得數百人盡數昏倒此間?等等,剛剛只是覺有人劫鏢,嗯!再卻竟然憶之不起也?”
不足訝然觀其神色,餘者眾人受雙方識神壓迫,記憶消散,方才情景只憶起出城門前行之事,餘事盡數遺忘,然此小六子竟然憶得往後之事!
“難道其人六識居然有神,可以修行麼?”
不足復觀察再三,並無所得,心道:
“待有閒時卻來查視一二,如其人有仙緣,不妨順助之。”
鐵槍鏢局之眾人起身,收了帳篷物什,隨了眾人押鏢前行。那不足騎馬上,仔細回顧其所歷,深感困惑。
原來,正不足復假意昏倒時,那鏖戰之雙方修眾,忽然如同受了禁法,紛紛停手倒地。其戰團處數十丈高處,一朵淡淡雲彩之上漸漸顯露出一女修,其儀態淡然,面目不甚清楚,只是將手一揮,那手間突然便生出數十道青幽幽劍花,輕飄飄撒下,往下方修行之眾擊去。只是噗噗幾聲響,剛剛鏖戰之修眾高人便如同稻草人般,肢體四分五裂,命喪魂消也!
不足歷經磨難,鏖戰之境,殺伐之事,只是覺平常,卻別無異動,便是心神已然靜若古井。
那雲頭上女修復抬起玉手,輕輕兒一招,那破舊馬車四裂消散後遺出之油光光法袋閃著光亮飛至其手中。其女修只是將玉手輕輕一揮,那法袋上亮光頓時泯滅。不足見此大感驚訝,此物上禁制妙絕,不足連運數般法訣,亦是破之不開,其只輕輕一揮爾!
那女修探查一罷,忽然怒吼一聲:
“該死!”
將手一揚,那法袋便復飄落地上。
不足正悄然而視,突覺一道強大神念掃過,只驚得收了識神,不敢稍動。那雲頭上女修微微皺眉,忽然將身一動,倏然而去。不一時,另一道淡淡雲彩上一修,駕雲尾隨飛過此間戰團之地,甚或連一眼都未曾一瞥!只是隨手一揮間,那地上突現數十帳篷,地上人眾如同滾木爛材般,便盡數飄入了帳篷中。不足大驚,其人神通了得,平白生出些許帳篷,豈非可以造物也?
待過得一會子,不足觀其四圍安靜無聲,便潛出帳篷,將那法袋悄悄收到其腰間藏好,復轉回來,靜靜等眾人醒來。
“金兄,大夥兒將息得好了,繼續隨隊開拔,連夜趕路要緊。只是夜間只怕須金兄操心也。”
“總鏢頭無需客氣,在下曉得。”
第二百集
北地草原平闊,地勢偶或起伏,不過成土丘之嶺罷了。然原上青草茂密,幾無林木,那土丘上卻往往松木柏林成蔭。
“金爺,過了前邊土丘松林,再往前大約就是狼城吧。”
“嗯,不過二十里許遠近罷了。”
“妙極!一路艱難,總算快到了。”
不足聞言亦是面目含笑,抬眼望向前方。一條大道,徑直透過前方丘陵,沿坡起伏如波,伸向遠方。嶺上大道兩側松林密繞,偶或林鳥飛越,更顯靜寂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