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數鳥亦來啄食不足之軀體,然只是數下便無功而返!原來其體之堅,彼等喙堅若劍之巨鳥竟然無力撼動!那首領般巨鳥,圍著不足轉了幾圈,突然振翅飛起數千丈,而後其鳥首平直若劍,向不足之軀體飛擊而來。其擾動四圍之天地元力,霎時形成一股強大黑色颶風,嗚嗚作響,狂卷而來!不足之軀體四圍石沙狂飛,猶如敗葉衰草!唯其軀體紋絲不動!
“轟”
“哇”
一聲山響,緊接著又一聲慘叫響徹。那巨鳥之喙猛觸是體,而後四裂崩散,鮮血淋淋!巨鳥張開巨翅,飛馳而去,餘鳥駭然亦是飛起,緊隨其首領而走。天空中鳥聲慘鳴不絕,漸行漸遠,其聲漸微漸消,至最後嫋嫋而散,幾不可聞。
“嗯!”
一聲痛苦之呻吟,那軀體之手指卻微微伸開,抖動,其四肢亦是緩緩顫抖,先是輕微幾不可視之!隨後其胸微張,雙目慢慢睜開!似是茫然,不知所以,又似是困惑,迷茫不明是景是何!突然,其神智一動:
“某家死了麼?某現在何地?是陰曹地府麼?因何晴空萬里?某還未死?”
“咦!此口中之水鹹味甚濃,莫非是海水?”
“是了!若是海水,此地必然仍是海中!則某家必然仍在世間!”
“啊!某家未死!某家未死啊!啊哈哈哈!咳咳咳咳······”
不足未曾說出半句話,卻遭海水入口,欠得喘不過氣來!
不足動不得身子,似乎渾體散架,凝聚不得半點兒氣力。只是躺在巨鳥衝擊而成之大沙坑裡,其內海水半深,半沒不足之體,只其首半枕沙上,微露水外。
此後數日,覓食之海鳥頻頻來襲,不成乃罷。不足四肢無力,唯雙目炯炯,直直視天!其上白雲飄飄,悠然而逝。晨則朝霞殷殷,昏則火燒之雲半染青天,朝暉夕陰,萬千氣象。更有飛鳥其上直行入雲端,魚鱉其下怡然暢遊身側。不足雖及死景,然死裡逃生後之心境卻於此刻恍然若醒。先時,其心昏昏不識本心,不知前路何路!無論所覓何徑!nǎ裡知道此生之所求也!而於此時似幡然醒悟,卻思世事之莫測,人生之無奈,盡皆如蒼狗過隙!是為修心、修性是也,當不可以生之意義而視之!生之道,應是細察萬事之因果,慎思諸物之神妙,追逐道之本、理之源而達法之極也!如是方不誤生之趣,生之理也!餘皆過眼煙雲,不可以人生之極致而名之!只可以常念等閒視之。由是所謂艱難險阻、生老病死不過人生百態爾!不足思慮及此,心態忽然大開,竟然平心若無波之水,靜氣若無風之木,唯餘生機之力滔滔。
嫦兒又尋得數天,便是本體亦是冒險外出,只是不敢將神域外放太過,以免引動那飛昇大劫!然本體之能,便是行出三分,已然驚世駭俗!此刻,其神域所籠罩之所萬物之音盡皆入耳!
“咦!似乎有何等氣息甚為熟悉!啊呀!是不足哥哥!是不足哥哥!”
嫦兒喜極而泣,淚流不止!急急收了心神,仔細感知。
“確然乃是不足哥哥!只是氣息太過弱小!當是受傷太過也!”
嫦兒之借體沖天而起,向所感之方向飛去。而其本體已是悄然立於不足之旁落淚不止。嫦兒悄然施了秘法仙技,使不足入睡去。而後將其攝入此海島較高處之一巖洞中。給其穿了衣服,燃了篝火在側,並於法袋中攝出幾粒丹藥伺喂不足。少半日,其借體亦至。嫦兒復隱去本體,做回金嫦兒之模樣,靜靜兒候其醒來。再半日,不足才輕嘆一聲,睜開雙目。
一張美麗不可方物之俏臉正看著不足,笑吟吟之臉上還兀自掛著淚珠兒。
“嫦兒,汝怎得尋了來?”
“不足哥哥,汝受苦也!無······物······”
一句未了,淚水滔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