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藏是個真真切切的女人,而且方才奪劍那一手,明顯是操控了氣息,這正是大宗師的手段,是天底下任何武道高手都無法複製的手段。
他知道地藏一定不簡單,卻沒有想到竟然是一位大宗師。
地藏操控氣息奪走長劍,手法純熟,顯然修為很深。
教主在大雪山陷入逐日神廟眾喇嘛的圍攻之時,教授了齊寧操控天地之氣的法門,只有齊寧自己知道要操控天地之氣並不簡單,而且他只是順著教主的指點粗淺地操控了氣息,根本不可能做到隨心所欲地利用天地之氣,而且他知道操控天地之氣固然會擁有極為恐怖的能力,但是卻也會對人體造成極為嚴重的傷害,教主和逐日法王這等絕代高手都深受其害,自己自然不能因為慾望而強修這樣的功夫。
一陣風吹過,撩動地藏斗笠邊緣的黑紗,隱隱顯出地藏圓潤白皙的下巴來。
陸商鶴本以為必死無疑,等到地藏奪走長劍,也是呆了一下,但瞬間反應過來,唯恐齊寧出手,在冰面上打了個滾,連滾帶爬拉開了和齊寧的距離,只是方才被齊寧連刺數劍,衣衫都是鮮血,方才恐怖之下忘記了疼痛,這時候那幾處傷害立時劇痛起來,他忙封住幾處穴道,不令鮮血外流,又迅速取了藥丸吞服下去。
花想容此時也早已經躍開,沒有與軒轅破繼續糾纏,軒轅破也不去追拿,依然是全神戒備。
忽然間,卻聽得齊寧放聲大笑起來,在場眾人都是一怔,不知道齊寧緣何發笑,軒轅破也有些奇怪,卻聽得齊寧長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實在是愚不可及,早就該想到,卻後知後覺……!」
他說的話其他人都感覺莫名其妙,倒是地藏輕移蓮步,往前踏出兩步。
「向幫主藏身在苗家喪洞之內,十分隱秘,不過這天下間本就沒有絕對的安全之地,被人尋見,那也並不稀奇。」齊寧卻是仰首望著夜空,冬夜的蒼穹漆黑一片,四下裡並無點著燈火,所以冰潭附近也都是昏暗的緊,但在場之人都是內功深厚,足以讓自己的視力看清楚周遭其他人的身形言行,此時都是看著齊寧,聽得齊寧忽然提及丐幫幫主向百影,有人心下疑惑,陸商鶴卻已經是臉色陰沉。
「但稀奇的是,有人闖入喪洞之內帶走向幫主,向幫主竟然沒有任何的反抗。」齊寧平靜道:「向幫主雖然被這位陸莊主所害,傷勢極重,但休養多時,若真有敵來犯,向幫主絕無可能束手就擒,說什麼現場也會留下一些打鬥的痕跡。」他雙目如同刀鋒一般盯著地藏:「我一直在想,當時在喪洞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地藏黑紗下的雙眸也是凝視著齊寧,夜風吹拂中,黑紗抖動,更是讓她顯得異常的神秘。
「我想了許多,只有兩種可能。」齊寧道:「其一,進入喪洞之人,與向幫主十分的熟悉,而且向幫主對那人並不提防,也絕不會以為來者有惡意,甚至可以說向幫主對那人極其信任。」嘆了口氣,道:「但這一可能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向幫主或許真的會和那個他極其信任人離開喪洞,卻不可能將那位老苗醫丟在喪洞不顧,既然老苗醫死在喪洞,也就證明向幫主絕非踏踏實實地跟隨別人離開,只能是被人挾持而走。」
齊寧突然提及向百影,有人雖感錯愕,但心知這其中必有深意。
「其二,便是進入喪洞的對頭是一位大宗師。」齊寧道:「大宗師自然是人人忌憚,如果真是大宗師進入喪洞,莫說傷勢未愈的向幫主,即使他真的安好無損,那也絕非大宗師敵手。大宗師自然可以制住他,但向幫主好歹也是江湖第一大幫會的首領,即使受傷,面對強敵也不可能輕易被制,總要留下打鬥痕跡。」搖了搖頭,道:「所以我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我忽然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地藏終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