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沉聲道:「那你可知道,這正是對方想要你做的。這種時候,李源為何會派人送來牙甘的首級?」
「我不管。」依芙眼圈泛紅:「若不殺死他,牙甘就算是死也不能安寧。」
齊寧道:「依芙,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聽我說,李源派人送首級,就是要讓黑巖洞失去理智,讓你們因為憤怒而失去分寸。」他雙手搭在依芙肩頭,凝視著依芙,道:「你相不相信我?」
「我……!」依芙淚珠滾落,銀牙緊咬,見得齊寧凝視自己,終是點點頭。
齊寧道:「那好,你要是相信我,一切都聽我安排。我答應你,李源的性命,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來,他一定會自食其果。」
「可是……!」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齊寧肅然道:「我們不能因為一時的憤怒,讓整個黑巖洞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牙甘的死,不會是結束,只會是開始,我答應你會向李源討還這筆債,就一定不會食言。」
依芙一跺腳,轉身坐到椅子上,伏案痛哭。
齊寧嘆了口氣,看向因為憤怒而臉上肌肉扭曲的巴耶力,沉聲道:「洞主,你是黑巖洞的洞主,手底下懸著幾千人的性命,該怎麼做,我不說,你也明白。」
巴耶力微微頷首:「侯爺放心,我知道不能衝動,可是這筆血債,我們也絕不會忘記。」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聲巨響,木桌差點被他一拳砸裂。
牙甘慘死,巴耶力和依芙自然是悲痛不已,好在齊寧勸慰,忍住了衝動。
巴耶力令人將牙甘的首級清洗乾淨,為了避免寨子裡的人們因此事而陷入混亂,只是命人暗地裡先將首級埋了。
次日黃昏,齊寧終於接到了山下送來的箭書。
山下的官兵射了箭矢,將一封書信射上山嶺,巴耶力得到書信,立刻轉交給了齊寧,齊寧開啟書信,確知韋書同已經晝夜兼程趕到了黑巖嶺下。
齊寧吩咐巴耶力連夜準備,次日一早,齊寧領著一行人到了此前上山的那條狹窄山道,逕自出了山,遠遠地就看到山下有一群人在等候,齊寧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不顧巴耶力和依芙的勸說,孤身一人逕自下山來。
錦旗招展,遠遠瞧見上次見過的都尉嶽乾良在最前面等候,看到齊寧,嶽乾良轉身進入人群中,很快,齊寧便見到一名身穿官袍的官員從人群中搶出來,並不停步,在嶽乾良等幾名護衛的簇擁下,迅速向齊寧迎過來。
距離尚有七八步之遙,雙方都是停下了步子,齊寧打量那官員,五十出頭年紀,相貌堂堂,不過精神看上去頗有些疲倦,想來是從成都城日夜兼程趕過來,太過辛苦,淡淡一笑,問道:「你就是西川刺史韋書同?」抬手亮出御賜金牌,道:「奉聖上旨意,特來調查黑巖洞事件!」
那官員見到金牌,立刻上前兩步,跪倒在地,恭敬道:「下官西川刺史韋書同,拜見侯爺!」
齊寧抬手道:「韋大人請起!」
韋書同爬起身來,齊寧才上前兩步,笑道:「韋大人日夜趕路,一路辛苦了,比我想的要快。」
韋書同躬身道:「不知侯爺大駕光臨,下官未能遠迎,還請侯爺降罪!」
「不知者不罪,我此行西川,本就沒想過大張旗鼓。」齊寧收起令牌,開門見山道:「韋大人,本侯聽說,你調兵圍困黑巖嶺的原因,是因為黑巖嶺殺官抗賦,不知是也不是?」
「回稟侯爺,黑巖洞殺死丹巴縣令白棠齡以及他手底下的差役,形同謀反,下官派人召他前來陳述其罪,此人卻抗命不從,下官萬般無奈,只能調兵平亂。」韋書同恭敬道:「驚動朝廷,還要有勞侯爺親赴西川,是下官失職!」
齊寧道:「可是黑巖洞洞主派人給你送過書信,信中告知白棠齡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