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齊國君端杯道:「你準備怎麼做?」
「北漢人不是說要割讓馬陵山嗎?」太子冷笑道:「我大齊不必要他割讓,我大齊精兵強將,便算是自己去取,那也不是難事。」
齊寧心下一凜,東齊國君卻已經道:「太子,北漢人雖然陰險,但他們兵多將廣,並非我大齊所能相比。你年輕太輕,不可意氣用事。」
太子卻是笑道:「父皇,您莫忘記,今次天香去往楚國,自今而後,我大齊與楚國便是姻親之國。多少年來,漢國人不但對我大齊虎視眈眈,亦是一直窺伺著楚國的遼闊疆土,妄圖雄霸天下,秦淮大戰,多少楚國百姓流離失所,又有多少楚國將士戰死沙場,兒臣覺得,楚國對漢國的仇恨,斷然不會忘記。」說話之時,卻是看著齊寧。
齊寧微笑頷首,道:「漢國野心勃勃,楚國自然是不能任由他們欺凌。」
太子肅然道:「貴國在秦淮大戰之中,失去了淮河以北兩郡之地,難道貴國不想將它們奪回來?當年錦衣老侯爺神兵無敵,奪下了淮北兩郡,如今卻被漢國人所佔據,這不但是楚國的仇怨,更是錦衣齊家的仇怨。」
齊寧此時卻隱隱明白了什麼,卻也是一臉肅然道:「殿下所言極是,淮北兩郡丟失,確實是我楚國之痛。」
太子看了東齊國君一眼,笑道:「既然你我兩國結盟,自然要讓北漢人瞧瞧你我兩國聯手的實力。如果我們齊國奪下馬嶺山,而貴國能夠將淮北兩郡重新奪回,這對北漢必將是重重的打擊,此後北漢必也不會太過張狂。」
齊寧這時候終於清楚,東齊國君今夜設宴,竟是要與自己謀劃兩國聯兵攻打漢國。
他心裡大感吃驚,卻更是疑惑,瞧太子眼中閃爍光彩,明顯是對聯兵攻漢興趣盎然,但這種興趣卻又從何而來?
齊寧當然不相信這是齊國想要報復漢國謀劃的刺殺事件。
東齊國君當然知道赤丹媚為何會入宮行刺,當年原太子府唯一的生還者就是赤丹媚,被白雲島主帶去白雲島,東齊國君那時候並未登基,即使登基,也未必敢於白雲島主針鋒相對,所以這些年來,他對赤丹媚的存在一定是提心弔膽。
當日的行刺,若說是赤丹媚入宮行刺,還不如說是東齊國君設下陷阱誘捕赤丹媚,否則白雲島殺亡二奴又怎可能裝扮成太監護衛在東齊國君身側,那隻能說明東齊國君已經知曉赤丹媚即將動手。
他既知赤丹媚欲殺他而甘心,當然也知道那天的刺殺事件,北漢使團只是背了一個大大的黑鍋。
今日這東齊國君父子聯手演戲,搞得就像是真的因為北漢捲入刺殺事件,所以才對北漢恨之入骨。
如果不是因為刺殺,齊寧卻又想不明白他們為何在這短短時日便態度大變,從一開始已經準備和北漢結親,轉眼間卻又變成準備聯手楚國攻打北漢,這等行徑宛若兒戲,但齊寧知道以這對父子的智商,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兒戲之事。
齊國要攻打北漢,當然是讓齊寧大感意外。
齊國的國策,一直都是間於漢楚,平衡兩大強國,在夾縫之中苟延殘喘,如今卻蠢蠢欲動,竟要聯合楚國攻漢,齊寧斷定這必定是發生了極其重大的事件,否則如果齊國想要聯合楚國攻漢,這麼多年來隨時都有機會,楚國對此是求之不得,齊國卻又為何等到今天才會有這樣的打算?
太子看到齊寧微有錯愕之色,與東齊國君對視一眼,忽地拍了拍手,便見到兩名太監匆匆出來,太子做了個手勢,齊寧卻瞧見這兩名太監開啟了一副用絲帛製作而成的畫卷,太子已經起身,走到畫卷前,笑道:「錦衣候不如過來看看。」
齊寧起身過去,這時候看清楚,那上面竟豁然是一幅地圖,他只掃了一眼,便認出是當今天下的地理圖,漢楚齊三國的地理版圖盡皆躍然絲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