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悲的又都是上一世的事,對著旁人,也無法訴說,便是訴說了,旁人也只會說她杞人憂天,說她矯情。
今日發作了一通,她還在憂思日後如何與樓翼然和解,不想他竟自己先來尋她解釋了。
綺羅在床上翻個身,裹緊被子,閉上眼睛,恍惚間還有樓翼然抱著她的錯覺。嘴角微微翹起,管它什麼三貞九烈,她只知道如今她就喜歡這樣,不管她怎樣鬧,至少還有一個人陪著她鬧。不管是安慰,還是責怪,他總是看著她、陪著她的,只要不是撇下她一人瞎琢磨就好。
如此胡亂地想著,心中原本的憂慮也消去了大半,不一會,便睡去了。
第二日,綺羅便覺自己的眼睛腫了,伸手按了下,還有酸澀的感覺。
“怎麼這樣了?等會見了老夫人要怎樣說?”進來與她穿衣的初一驚叫道,叫完,又責怪青青不該放任綺羅哭這麼久。
青青雖心中下了決心,但終究還是小女兒一個,見初一瞪她,唯恐自己露了餡,侷促地退到外間,避開初一等人。
“沒事,用冷水敷一下就好。”綺羅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這麼一開口,初一又叫道:“不得了了,可是著涼了?”又忙著要去叫何媽媽。
綺羅忙叫住她,說道:“還是趕緊收拾了去奶奶那裡吧。”
初一看了她一眼,暗自詫異她眼睛哭成這樣,為何看起來卻很有些愉悅模樣,與十五彼此看一眼,又默不作聲地給她穿衣。
見著綺羅脖子上紅成一片,又隱隱有血絲冒出,十五小心地摸了一下,說道:“這是怎地了?可要遮住?”
綺羅臉上泛起紅暈,神色卻不見慌亂,只道:“怕是昨日在廊下被小蟲子叮了。”步到鏡子邊細細照了一遍,只見粉嫩的脖子上,被樓翼然啃齧的紅成一片,伸手拿了脂粉撲上去遮了一下,又道:“穿那件絳紫色胡服,把領子立起來就好。”
初一等人雖不信是蟲子咬的,但也沒有那膽子往旁處想,依著她的話拿了那件胡服給她。
綺羅穿了那衣裳,細細地將領子都翻起來,絳紫色的衣領立起來,紫光襯著脖子,脖子上的紅點就不顯了。未免領子倒下,又拿了條晚霞色絲巾系在脖子上。
之後梳頭梳妝,敷眼睛,喝潤喉茶,忙亂一通,綺羅才去了蘇老夫人院子。
進了蘇老夫人屋子,綾羅等人早已在那裡了,綺羅先給蘇老夫人請安,稍後,綾羅等人又一一向她問好。
蘇老夫人見她雙眼依舊微微腫起,神情卻是另一種莫名的驕傲,再聯想到昨日門外小子的傳話,且樓翼然傍晚復又來訪,心中有幾分確定是綺羅對樓翼然使小性子了。雖說偶爾撒嬌耍橫也算是情趣,但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心想綺羅到底年輕,不知輕重,如今樓家沒有個訊息就先拿捏起樓翼然來了。
“大姐姐的眼睛怎麼了?”絹羅問道。
“白日裡睡多了,熬了一夜罷了。”綺羅淺笑道。
絹羅又道:“春日易發睏,大姐姐還是叫丫頭看著時辰叫醒你吧。”
“多謝你關心了,我昨日有些累了,才不叫她們叫我的。”綺羅又道,覷著絹羅的神情,見她神情也不似往日那般緊繃,心想她與楊致之的事怕是經過了清明又進步了許多。
蘇老夫人也略問了兩句,又道:“綾羅也大了,不如也另搬了院子吧,過兩日家裡又有新先生來,換了寬敞地方也好跟著先生學習。”
綾羅心中嗤笑一聲,心想她與綺羅一般大,如今才說她也大了,可見蘇老夫人這話說的多假。更兼李思齊要抬舉她的事,她已然知曉,早料到蘇老夫人待她自會與先前不同,因此心裡並未有絲毫詫異,只是面上少不得要裝作受寵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