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道:“但願苦盡甘來吧。”
說完了這些,樓八娘也不時常出去了,每日裡與綺羅一同將那商賈之術學了個遍,更是在樓燕然的遊說下,兩人玩笑般自己弄了給小店鋪。
因知將來生之艱難,那些風雅的愛好都放在了一邊,種菜,習武,開鋪子,傷春悲秋的情緒都在碌碌中消弭,只有偶爾夜深人靜午夜夢迴時,回憶一番,往昔無憂的歲月。
紫雲觀中來往的女子,日子久了也不喜再來尋綺羅玩。一是因為她們但凡要將綺羅介紹給別人,綺羅就會不留情地當面將她們的私密之事宣揚出來,她們自是不知這些事都是何尋之告訴綺羅的,但確知道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宣揚出來總歸不雅。比如綺羅當著盧大人的面,將盧二教訓一通,字字句句直指盧大人養子不教,狠的怕不要命的,這麼一個無所畏懼,又無牽掛的女子,誰也不能將他怎麼辦;二是因為李奕壽辰將近,又有大批新貴湧進京城,既要結交新人,又要準備壽禮,自然將綺羅拋在了腦後。
至於觀主真華長公主,自與無礙大師相見後,她竟是將身邊的俊男美寵全拋了,一心與無礙大師“鑽研”佛法,日日與外甥女清池郡主鬥法,更是無暇再去管綺羅的事。
如此,綺羅在紫雲觀的日子詭異地寧靜下來,盛夏即將過去,面對滿地綠油油的菜,以及大片黃嫩嫩的菜花,歲月甚至能夠說是靜好。
李思謹望著滿地的黃花,嘴角掛著一絲冷峻的笑,說是要去賣的菜,如今不也成了牡丹芍藥一般供人褻玩的花草。
綺羅卻是不知李思謹心裡的想法,卻是罕見地拿了紙筆要將那一地菜花畫出來。
“此花雖好,卻不入畫。外面的芍藥開了大片,不如你我去外面遊玩,順便幾下春日美景。”李思謹含笑道。
綺羅怔了一下,“若是殿下想去就去吧,只管隨意,不用管我。”
李思謹眉頭蹙了下,綺羅雖不是冷若冰霜,但這般規規矩矩的,更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巧,我衣裳上破了個洞,不如你替我縫補了可好?也算是你還我的情。”
綺羅看也不看,說道:“岑嬤嬤在那邊,殿下若是要找人縫補,有的是人。”
望了眼用刀子劃破的衣裳,李思謹放開手,笑道:“不用了。”手指放開衣襬,心裡又不甘起來,比綺羅更遲一步被他看上眼的都已經上手了,這一個耗費他如此多心思的,卻還是這般生疏。
“蘇小姐,你……”李思謹方要說,卻被綺羅打斷。
“殿下不用給陛下的壽辰準備壽禮嗎?”
李思謹聞言沉默了一會,隨後自嘲道:“我用準備什麼?精心的不精心的,總歸不過是禮單上的一個名字,未必有人會看一眼。”
不說他,就連旁人的壽禮也未必有人看的。
覷著綺羅的神情,李思謹心想女人都是心軟的,正要用自己在皇宮中的委屈來打動綺羅,便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來,將話嚥下,隻立在一邊。
“這些都是你種的?”李奕進來,見著那菜地,問的卻是李思謹。
“回父皇,是孩兒種的。”李思謹回道,見到李奕臉上讚揚的神情,非但不喜,心中更怒,直將手指深深地掐進掌心裡。難道他在他眼中只配做一個種地之人?
綺羅聽到李奕的聲音,放下筆,也立在一邊。
李奕望了眼綺羅的畫,忽然笑了起來,指著上面對李思謹道:“你孃親也這樣畫過,只是這兩年不畫了,只看著菜地發呆。”
李思謹心中更恨,面上卻依舊是笑:“孃親怕是畫多了,才不想畫了。”哪個女人進了宮,不想要萬千寵愛於一身,將天下的富貴享遍,他孃親進了宮,卻是在宮中給李思謹種菜。倘若,他孃親也如蘇綺羅一般自願種菜,那確實是淡泊寧靜,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