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廝並沒有見著人來。
綺羅每日依舊央著何媽媽給她梳頭,每日梳妝打扮。
不說外面的人,便是春暉院的丫頭也開始嘀咕起來。
十幾日後,天氣越發熱起來,絹羅忐忑地進了綺羅屋子,見綺羅一身拖地石榴紅裙坐在梳妝鏡前理妝,吞吞吐吐道:“姐姐,你的事,怕是……”
“怕是怎麼了?樓翼然來了?”綺羅微微回頭問道。
絹羅心中驚豔地嘆息一聲,為難道:“沒有,姨娘說爹爹透露了一兩句,說是樓家要將你的庚帖送回來。爹爹想著還能挽回,便沒跟奶奶說。
綺羅微微愣住,哦了一聲,心裡空白成一片,竟是又拿了胭脂點在唇上。
“姐姐。”絹羅又喚道。
“多謝你了。”綺羅說道,絹羅能在聽到這訊息後,依舊不嫌棄地過來告訴她,只看這片心,她就要謝她。
“不客氣,姐姐,你要自己保重。”絹羅輕聲道,隨後又退了出去。
綺羅將胭脂放下,這幾日她與人說的最多的便是謝謝,關心她的人唯恐引她傷心,一個個小心翼翼地準備著在她哭的時候遞上去一塊帕子,只是她們不知道,她不想哭,她相信他會來,如今他不來,必定是有事了。
如此想著,綺羅站起來向外走,一身石榴裙拖在地上,在門檻臺階上輕輕滑過,樑上的燕子又回來了,成雙成對的呢喃。
“月夜不寐,願修燕好。”看著那燕子,塗滿了胭脂的紅唇微動,吐出這樣一句話。
“小姐?”初一喚道。
“我沒事,我出去逛逛。”綺羅回頭說道。
初一見她一身盛裝要出去,又覺她是心中委屈想哭怕被人笑話,便停住腳步避讓到一邊。
綺羅吸了一口氣,向院子後面走去。
無數的丫頭婆子見著她這幅裝扮,一邊讚歎著她的明豔,一邊又疑心是樓家遲遲不來人,她等的心急了。
綺羅徑直向馬場走去,路上遇到小楊氏。
小楊氏正為綾羅得了魏王妃高看而得意,見她如此裝扮,嗤笑道:“在自家裡頭還值當這樣打扮?”頓了下,又道:“你這是要出去?”
“是,我出去找人。”綺羅欠身道。
楊氏本要問這樣裝扮,怎沒有丫頭婆子跟著,見著她臉上神情冷淡,又將那話嚥下,哼了一聲,帶著丫頭離去。
綺羅等著小楊氏過去,轉身向馬場走去。
鬧騰早已經被小廝梳洗一新,綺羅含笑吩咐小廝給它套上韁繩,牽著它向外走去。
一路上,眾人雖疑惑她的裝扮,卻不敢靠近。
出了蘇府,綺羅翻身上馬,迷惘了一會,策馬向樓家馳去。
外面大街上行人眾多,額前的牡丹不時顛起敲在額頭上,鬧騰因人群擁擠驟然放慢腳步,不安地掙扎起來。
綺羅扯著韁繩,面無表情地從人群中慢慢穿過。
大街上的行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馬上衣著華麗,裝扮明豔的女子。
空中一熒亮東西向她投來,看也不看,綺羅用鞭子將那東西揮開。
破空之聲後,一聲玉碎,零零碎碎的玉塊落下,砸在路邊行人身上,手腕上辟邪的五彩絲絛不經意間脫開,順著她石榴色長裙慢慢滑下。
高樓之上,聽著何尋之與李思齊的笑聲,何羨之微微蹙眉看向馬上一身石榴裙的女子。
那女子不哭不笑,倔強地挺著腰板驅馬向前走,長長的石榴裙將馬背蓋住,又拖沓到地上。
見綺羅不看過來,樓上李思齊一副酒醉模樣,拿了自己的玉佩也向下拋去。
馬上的綺羅再一次將那玉佩擊碎,聽到歡笑聲,將一張精心裝扮過的臉抬起。
見著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