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如此,活著就應該恣情任性的享受起來,於是,吃喝嫖賭,無所不至。他們還推崇備至,盛讚這是科學呢!想來,都是物質文化壓過精神文明的必然罷了。所以我並不希望那些因傷風敗俗而產生的疾病被人類攻克了,倒寧可它流行著,給那些道德淪喪的人敲著警鐘,讓他們稍微收斂一點!”說罷,沉重的吐了一口氣,歐陽崇無言以對,悲愴地連眼角也有些酸澀起來……
放下電話,走出校長辦公室,歐陽崇全身痠軟疲累,“回家,回家,能說些別的事?”第二天成績便批出來了,他的功課倒有一半險得不及格,一定是校長這個老狐狸去通風報信的。
坐在車上,無聊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幾天為了成績擔驚受怕夠了,真事到臨頭了,反而無所謂了。頂多不過一頓暴厲的訓斥罷了——哎,人生還真是哀慘乏味!
突然,車“哧”的剎住了,又上來兩三個人,其中一個看上去很眼熟的,腦海裡卻只尋到一團模糊的印像。他也正衝歐陽崇笑,他走過來,一掌拍在歐陽崇肩上,“小子,忘了我是誰了!”歐陽崇趕緊說:“哪裡,哪裡!”這才看出是遠恆,不過更顯胖了,也更黑了。留了一頭黃卷發,又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天還不甚冷,他卻用一條褐色鏤了方格的圍巾把脖子圍得嚴嚴實實的。兩人閒扯了一陣,遠恆撇著嘴呱呱又講了許多他和美女們的故事。然後拿出鏡子,理了理眉稍上的幾根蜷曲的頭髮,惋惜又得意道:“哎!原來我是我們班最帥的,後來又來了個帥哥,我就成了全班第二了。但是,我依舊是最有魅力的!”歐陽崇看他黑油油的臉,只能乾笑。
過了一會兒,歐陽崇想起還沒問他在哪裡讀書,聽說是四中後,又問:“今天為什麼回家?”遠恆道:“昨天有點兒頭疼,想是發燒了。聽說,有人治療不及時,都燒成了白痴!我得去看看醫生,問一下,燒了一晚對智商有沒有什麼影響?萬一有影響怎麼辦,我還要‘玩遍所有美女’呢!哈哈……”
歐陽崇本想玩笑說:“依你的智商,衰退是無可衰退的了,倒說不定以毒攻毒——反有得救了!”及聽了最後一句話,耳膜感覺都快刺裂了。轉念一想——今時不同往日了,玩笑豈能隨便開!
遠恆又問他單元考考得如何,歐陽崇應付說還可以。遠恆卻滿眼放光道:“哎,被那群美女一天纏到晚,哪有心思念書啊!不過,我沒念也比他們有些人考得好多了。他們都羨慕死我了,所以我跟他們說——不要死讀書!”歐陽崇頗有興趣詢問道:“那你到底考了多少?”遠恆告訴他——500分!歐陽崇抬起眉稍,難以想像這樣的分數也能給他如此高的自信。不禁啞然失笑,心裡道:“總分可是1050分啊!”
遠恆又向他索要水柔的電話號碼,他如實以告:“我不知道,我們最近也沒有聯絡了,你自己去向她要吧!”潛意識也在回答他:“即使有,也不會給你的!她是我朋友,不允許你糟蹋了!”
到了原豐公交亭,遠恆先行下車。臨走,他和歐陽崇熱情告別。歐陽崇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能機械地致禮。只一個微笑,卻扯得肌肉掣痛。
他傻愣愣地望著窗外。驟然,一眼瞥見人群中一個好熟悉的身影,從體態神情來看——那不是良秀嗎!此刻,她正與身邊的高個男生說說笑笑的。歐陽崇緊緊盯著,愈看愈像,愈看愈酸。他不敢轉身,怕一閃,又找不到她的蹤影,可是又不敢看,只好閉上眼睛。倏的又張開,似良秀的身影卻早就淹沒在了滾滾人潮中。他探出頭去,極力搜尋,直到汽車拐了個彎,才縮回身子。“那個男生是誰?”一考慮到這個問題,他的心裡就翻騰起洶湧著的狂熱的妒忌——“算了吧!一切順其自然吧!”這樣安撫著,精神才又絕望地平伏了。不自覺得身上已經出了一層潮乎乎的汗水。
“宋雨香同學!”後面一個小女孩追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