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想了很久,只想起些許的片段,沉默了半響,我回答:“臣女只記得當時好像聞到了一陣香味,隨後的事情便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好歹馮淑妃也是正一品夫人,且又懷了皇嗣,又在你那邊受到了驚嚇,你一聲不記得便能脫罪麼,現在你這、你又要要如何賠罪。”尖利的呵斥聲和拍桌聲同時響起。
我嘆了口氣,此番我要從瑜慈宮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奈何我為魚肉,只好跪下道:“臣女在先和帝時,曾被灌藥,失去了記憶,腦部也時常出問題,那時傷及淑妃實非臣女所願,但臣女儀犯下重罪,蕭儀願受責罰。”
我跪倒在地,只覺得地上冰冷冰冷的,也不知眼前的馮太后和她侄女馮淑妃會怎麼處置我。
“母后,如今巴陵郡主乃是皇兄親自帶入宮中的,無論刑罰與否,也得皇兄在場吧,否則,如何對皇兄交代?”不遠處周漪清的勸聲傳來。
“哼,本宮只問你,那日皇帝認下的義子是怎麼回事?”馮太后又拍了下桌子,隨後厲聲道:“巴陵郡主若不想好好交代,那便怪不得本宮了。”
我一愣,閉上了眼,我不願昭兒被牽扯進來,道:“景昭乃是臣女在保德寺所遇,救了臣女一命,正好帶回了郡主府……”
“住口!本宮要聽的不是這些,本宮要聽的是皇帝義子的真正身世。”馮太后威嚴的聲音傳來。
我張口欲言,最終選擇了沉默。地上的寒氣入骨,我只覺得這時光過實在太慢了些。
“哼,死不鬆口,來人,給我上刑!”馮太后冷笑著吩咐下人。
殿內有些許嘲笑聲傳入我耳朵,大概是見我倒黴,那些妃子也樂得看戲吧。
“且慢動手!”周漪清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俯身道,“母后,如今大齊尚立,天下未定,母后在後宮動用私刑,傳出去,只怕難堵天下悠悠眾口。”
“長公主這話說得,”馮淑妃捂著嘴巴笑道,“此女不過是前朝餘孽罷了,若非她那兄長,只怕她也早已不在這裡了。”
我抿緊雙唇,緊握拳頭,指甲掐入手心也沒感覺。
周漪清上前一步,冷笑一聲,“馮淑妃,你可知道,天下有多少人看著這位前朝公主,哪怕她稍有點磕碰,言官就會一一記錄下來,到時候,我大齊天子又當如何堵下天下悠悠眾口,更何況,此女身後代表的不只是蕭家,她在名義上更是祁陽侯的未婚妻。”
“你——牽強!”馮淑妃怒指周漪清,最後恨恨出聲,隨後轉向馮太后,“姑媽,難道我所受的傷害都這般算了麼,我倒是好說,只是我的麟兒……”
“馮表姐,你莫要拿著皇兄的皇嗣說話。”周漪清怒喝。
“通通給本宮住口,蕭儀她既然敢謀害我大齊皇嗣,便應該承擔此等罪責,如今是本宮掌管後宮,言官膽敢上書,直接參了本宮便是!”冷冷的威嚴聲音傳來,我抬起頭,看向殿內眾人,一時間,竟有些看戲之感。
“來人,將此女杖責一百。”馮太后吩咐出聲。
我直直的跪著,正有宮婢要來挾我時,一聲低沉的呵斥聲在延禧宮殿外響起:“通通給朕住手。”
殿內所有人似乎被驚到了,紛紛跪下行禮,我跪在原處,神思有些恍惚,緩緩轉過了頭。
第17章 封侯
到了後來,我偶爾會回憶起現在的情景,還是會有一種恍如夢境之感。現實與夢境的渴望界限錯綜糾結,那時我時常陷入困惑之中,他周秦究竟是想要如何對我?只是將我蕭家放在手心隨他玩笑嘲弄嗎?
我跪在寒冷的延禧宮的地上,轉過身看著看著他一身明亮色龍袍大步走來,有些急切的樣子。
沉香味的微風在延禧宮內展開,他走到我的身邊,沉默的看了我一眼,我垂下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