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子恪無能,未能及時解救公主,”見他一臉悲痛之意,我擺了擺手,道:“如今你我,已是無緣了,不過我倒是對與巴陵王的情誼甚為好奇!祁陽侯居然會幫我這不成氣候的族弟,想必我那族弟也被你拿捏住了,你且說說你的計劃吧。”
“巴陵王的軍隊已與陳尹語的守軍匯合了,如今正向京城逼近。”範子恪壓低聲音緩緩道。
“噢,”我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位曾經的未婚夫,“那麼,本郡主能為諸位做什麼呢?”
“此為斷腸毒藥,”範子恪將一包藥包放到桌上,“只需給那篡位賊子服下,天下仍是蕭家的天下,一切都看公主的了。”
我看著那包藥,心中咯噔一下,喃喃道:“原來如此,本郡主知曉了,你退下吧。”
範子恪復又帶上了他那人皮面具,正要離開時,我忽然道:“我記得那日,我欲要你與宋梁國聯合攻打周秦之軍,為何會敗了。”
那身影頓了下,隨後道:“是子恪之失,我遣去宋梁國的密使,被人毒害,周秦得知後,令城防軍反攻江州,禁軍不敵,聖上被人被毒殺而亡。”
我在床上,眼神飄遠,口中道:“原來如此。”
祁陽郡主與沈和的納采禮將近,我呆在床上養身體。
此時碧蕊哭著鼻子撲到我身上,我正納悶,熟料手中被她一塞,床褥間似乎被塞了什麼東西一般。
待得深夜,我拿出手中早已溼溼的紙條,起身,接著燭光看了下,淡淡笑出聲,心中一嘆,不再言語。
惠桃尚未被我遣走,因為我知道,哪怕我遣走了她,宮裡照樣還會給我送一個來,但我也禁止了她在我面前出現,省得見了我煩悶。
如阻擋不了一般,我一日一日的枯瘦了下去。戴匡忠來見了我,又是一陣哭天抹淚,彼時的我坐在床上一口口喝著苦藥,我撤了藥,淡聲道:“戴叔,我的身子已經不行了,保不住你了,聽聞你是陳郡來的,回鄉去吧,好好的著書教人,也算是一個去處吧。”
“公主!”戴匡忠愣了,我淺笑了下,道:“如今他們一心想要將我往死裡利用,戴叔莫不是還肖想蕭家亦或是其他?戴叔,我敬你是母妃的人,特意跟你如此說,乃是我的身體已然撐不了多日了,我給你準備了些細軟,趁京城還未變天時,走罷!”說罷我又是一陣咳嗽,戴匡忠臉色煞白的看著我,眼中老淚縱橫,站起拍袖端端正正的給我行了個宮禮,道:“老奴這條命乃是公主的,公主若是希望老奴好生生的,老奴便好生生的,只是,老奴也希望公主莫在憂思了,公主的身體……”
“我知曉了,”我打斷了戴匡忠的勸話,隨後咳嗽了兩聲,道:“趁早便走吧,莫要讓我再留下遺憾了。”
戴匡忠帶淚,咬了咬牙離開了我的東院。
外面暖風吹來,我恍惚了起來,想到當時越地廟中之時遇到一身黑衣的戴叔,眼睛有些痠軟,無論如何,這幾日,我都要將事情安排好了。
祁陽郡主與我那表哥的納采禮便在明日了,看著沉鬱的夜空,我能感受到京城的那微妙而又一觸即發的氣氛了。
當夜,我喚了疏梅前來,看到她身上逐漸變淺的傷痕,鎮靜道:“疏梅,苦了你了。”
“公主……”疏梅見了我,幾乎一下子就崩潰的哭出了聲,“公主,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子,您這般樣子……”
我無力的擺了擺手,道:“莫要如此叫我了,讓有心人聽見!這個京城,處處都是陰謀與利用,我自己的身體,我也知曉,只是,我放不下宮中的景昭啊!”
疏梅迅速地擦淚,道:“公主,您有任何要求,疏梅定當死也給您辦妥!”
“好,”我看著窗外的雨水,惆悵一笑,“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