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有沒有那麼一天,她會將秘密和他分享。
當然,前提是他要活著回去。
她說過,她會等他回去。
他亦答應過,他一定會回到她身邊。
他不想食言,亦不能。
“原及。你運氣真好。”
“恩?”
梁世濤摸著馬鼻子笑得不無羨慕,“我的夫人連封信都沒來過。”
這已經不是第一個向他表達羨慕的了,不管是說出口的還是眼神表示的。
他驕傲,私心裡卻又一點也不高興別人知道如初的好。
他只想如初的美好只有他一人知道。
“潤之,你做好隨時掩護太子撤退的準備。”
梁世濤被這句話嚇得不輕,猛的回頭看向祁佑,“原及,我沒聽明白,你解釋一下這句話。為什麼我要掩護太子撤退?情況嚴峻到此種程度了嗎?”
祁佑像是感覺不到他的咄咄逼人,隨意撿了個地方坐下,依舊是原來那個語調,“開戰不足兩月,我們接連拿下兩城。這自是建了大功,可將士的損傷也是巨大的。太子早在半月前就使人快馬加鞭回皇城求援增兵,按理來說現在的情況就算朝中老臣都沒有理由反駁,可到今天都沒有半點訊息傳回,太原現在什麼情況,我們根本不知道,若是古胡國知道我們的虛實再來幾次強攻。以現在的兵力我們守不住,再加上朗將軍的事…最好是撤回去他日再戰,可太子不同意。”
祁佑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眼神卻是再嚴肅不過。讓梁世濤也不由得挺直了背,認認真真聽他說的每一句話,“潤之,到必要時刻。不管用什麼辦法,你都要把太子帶走。”
“可是”
“沒有可是。”祁佑站起身來。走到高頭大馬前摸了摸它的頭,“還是你覺得你留下來守得住這裡?”
“兵力不夠,你留下來就守得住了?”一旦知道了原及的想法,梁世濤哪裡還會同意,“你既然知道這裡不見得守得住,為什麼不一起撤退?等增加了兵力,我們再將這裡奪回來就是,何必在這裡…在這裡”
送死兩個字怎麼都說不出口,可那著急的神態一點不做偽,他想不通原及既然知道事情不可為,為何還要死守。
“我的啟蒙書便是兵書,我的啟蒙老師是我祖父,就算我再不願意我也要承認他對我的影響巨大,他曾經說過祁家人不管在何時何地都不能後退,退便代表了失敗,我是祁家中唯一能在戰場上將榮譽拼回去的,所以他能說都不說一聲便將我扔上戰場,我心裡有怨,有恨,卻做不到置之不理,就算我哪天真要扔下祁家也不能是在現在,不是我不想退,是不能退,也退不了。”
祁佑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平靜,他不覺得自己是在為誰賣命,只是覺得身為男人,在不該退的時候絕不能退!
他可以敗於敵人之手,讓古胡國奪回這一城,卻不能在尚有餘力時便退回安全之處以求自保。
再者說如果這裡沒人留守,太子如何能安全撤退?
撤退的一方從士氣上就弱了,如何抵得住敵人的乘勝追擊?
所以,他不能退。
“我的命不是那麼好拿的,你放心,到實在守不住時我不會死守。”
梁世濤心下了然,“我知道了,現在就去做準備。”
走至半途卻又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輕拍著馬頭的高大男人,“想想你的夫人,原及,別將命丟在這裡,如果是為了祁家,不值。”
看,連個外人都知道為了祁家不值,他在別人眼中究竟被祁家壓榨成了何等模樣?
他只是做著一件一件的事,得利的也許是祁家,也許是太子,可他並沒覺得有多累。
直至成親後有瞭如初,他才驀然覺得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