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說:“是麼?”
我最怕便是皇兄這樣的神情,似笑非笑的,比刑部審案時的包公臉還要可怕。我嚥了嚥唾沫,道:“是。”
皇兄勾勾手指,道:“阿嫵過來。”
我挪了挪身子。
“再過來。”
我又挪了挪,我與皇兄所坐的太師椅本就只隔一張小案的距離,如今我挪了又挪,臉都快能貼上皇兄了。皇兄的手倏然捏住我的下巴,力度微微有些大。
我愣了下。
皇兄道:“阿嫵倒是說說在朕的密室裡看到了什麼?”
我大驚失色,皇兄竟然發……發現了。我顫了顫,說道:“皇兄在說什麼?阿嫵聽不明白。”下巴的力度愈發大,我疼得眉頭直皺:“皇……皇兄,疼。”
皇兄仍然沒有鬆開手。
他道:“案上的書冊被動了,上面還有一根頭髮……”
他的指間有一根鋥亮的髮絲。
“能開啟那扇石門的人除了朕便只有你。阿嫵長大後變得不乖了,以前對朕是唯命是從的,從來不對朕撒謊了。”
“皇……皇兄……”
“說!”
下巴像是快要被捏碎了一般,我甚少見過皇兄發怒的模樣,如今我是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一回天子之怒。我道:“阿……阿嫵只看到了玉人飼養手冊,其餘的什麼都沒看見……”
皇兄鬆開了我的下巴,又問:“跟你進去的還有誰?”
我道:“只有阿嫵一個。”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皇兄……竟是甩了我一巴掌。我登時瞪大了雙眼,從小到大皇兄從未打過我。可現在皇兄變了,為了追求長生不老,為了玉人,他打我了。
他說:“以你的本事,沒有同黨你不可能避開眾多耳目。現在你還要跟朕撒謊?”
淚珠子忍不住啪嗒啪嗒地掉下來了。
我道:“皇兄從未打過阿嫵。”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緊蹙的眉頭又鬆緩下來。可聲音還是冷冷的,他說道:“朕給你三日的時間,你若再不鬆口,待朕查出來,你的同黨殺無赦。”
說罷,皇兄起身,行到門邊時,他吩咐:“這三日公主要閉門思過,不許離開青玉宮,好好看著公主。”
我聽到冬桃應了聲。
我心中一緊。
皇兄這是要將我軟禁了……
。
我委實沒想過我也會有這麼一天,打從我記事起,皇兄待我是含在嘴裡也怕化了的那種,直到近來皇兄通道了,性子也變了不少。
想起之前看到的玉人飼養手冊,我的額穴就突突地疼。
君青琰說玉人就在皇城裡,卻一直尋不到,明明氣息就在皇城裡頭。而皇兄御書房中竟有密室,且還機關重重,說不定君青琰要尋的菀兒就落在皇兄手中。
等哪一日真相大白,君青琰與皇兄必然結仇。
儘管君青琰是我心尖尖上的人,可幫了他,我對不起皇兄。而皇兄又是我的兄長,儘管不是親的,可畢竟是寵了我二十多年的皇兄,倘若幫了皇兄,我也對不住君青琰。
到時候我真真幫誰都不是,陷入進退兩難之地。
我琢磨了一日一夜,翌日早晨,我喚來了肉團。估摸著冬桃得了皇兄的命令,此刻對我是寸步不離,連我跟肉團說話也不避開。
我果真沒猜錯,冬桃最忠心的人始終是皇兄。
不過如今也沒什麼好計較了。
我對肉團道:“澄月郡主將要回趙,本宮要閉門思過也不能前去相送,本宮與她頗為投緣,既然不能送行便讓她來青玉宮喝一杯吧,說些體己話,也不枉相識一場的緣分。”
皇兄讓我不許離開青玉宮,可沒說不許別人來